这个女娃娃,这两个女娃娃,确实很了不起。莫说只是十来二十岁的少女,便?是那些初入官场的三四十岁的新人,也很容易眼高手低自?以为是。其实这都没?什么,因为谁也不能生?而知之,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坐井观天?里的那只青蛙,所以偏执也好,刚愎自?用也罢,都不要紧。只要能改,只要肯改。这个插曲过后,三人再?沟通就?更融洽了。原本阿嫖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后,想要闭口不言,但王增却说:“左右无?事,不妨说来听听。”若是虚惊一场,自?然好,若是真的,足可避免一场灾难。阿嫖略一迟疑,果然说了。“若北星等人所言为真,那么就?是熊突然打乱了自?己的生?活习惯,冒险来到这边觅食。它们可能伤人,但也可能被人所伤,其实风险颇大,它们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悄然发?生?,逼迫它们不得不这样做……”说到这里,阿嫖看?了董娘一眼,后者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布轴,放到王增手边的小桌上铺开。“来之前,我们曾研究过地方志,一路也绘制地图,所以知道本地乃是辽宁最东,直接与辽接壤,并?不存在树林东侧有同胞活动的可能。”这份地图与王增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非常详细,甚至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看?似重复,但一圈套一圈的圆环、半圆环,旁边又标注了大致高度。极其复杂,但又极其详尽。作为地方官,王增立刻意识到这样一份地图的含金量,不禁微微吸了口气,“这图是小姐所作?”董娘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您叫我董娘吧。是我所做,但非我所创,原是我师兄有做游记的习惯,我看?过他的手札,如今便?也学着做起来。”她?的师兄,那不就?是……王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对着那副地图细细观摩,又在脑海中将现有的官方地图不断比较、重叠。他看?得太专注,连一旁生?闷气的韩卫东也不禁好奇,忍不住一点点蹭过来,装作不在意,却又伸长了脖子,歪着眼睛斜睨。董娘:“……”多滑稽啊。觉察到董娘揶揄的目光,韩卫东脸上哄一下炸开,热辣辣滚烫,可下一刻,就?见对方大大方方让开一点。韩卫东愣了下,旋即脸上热度更甚,颇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但终究是对地图的渴望压倒一切,犹豫再?三,还是顶着一张热辣辣的脸挪过去。阿嫖的声音还在继续,“最近没?有异常气候和地动,所以我想,最有可能的就?是有外部势力在林子东侧活动,甚至相当深入,逼得野兽不得不权衡利弊,往危险更小的西边,也就?是我们这边转移,这才撞上了游猎的北星等人。”说到北星,阿嫖又下意识顿了顿,“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究竟如何,仍需去现场看?一看?才好。”王增听罢,沉默良久。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的想法颇有些天?马行空,但细细想来,却又很有几分道理。若单纯只是野兽倒也罢了,可如果真有敌情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思及此处,王增扭头看?向韩卫东,“韩同知,事不宜迟,今日你便?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天?一亮就?进山查看?!”黑夜是野兽的主?场,地方厢军又缺乏对敌经验,现在天?色不早,又要整兵又要开拔,若真有个什么,这会?儿贸然出击就?是送菜。“那么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吗?”阿嫖问道。其实她?很有几分忐忑,其中也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亢奋,既希望可以证明自?己,也担心会?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造成?别的损失。女流之辈,能帮什么忙?韩卫东几乎是本能地想翻白眼,可白眼翻到一半,余光又瞥见桌上的地图,只好硬生?生?掰回来。董娘看?见了,兀自?冷笑,此人偏执,比王知州差远了!王增才要说话,却有医馆的人在外敲门,说大夫有话要说。四人重新回到大堂,就?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大夫正在洗手,铜盆里的水血红一片,小童连着换了四遍,方才见清。但那大夫坚持又多洗了两遍。那大夫擦了手,先给王增和韩卫东行礼,这才说起伤势。“伤势颇重,深可见骨,也有些伤了肺腑,就?算能养好,右臂也废了,日后提不得重物。若能熬过这几日,不发?烧……”众人就?都听明白了。如果发?烧,只怕性命不保。大夫方才一直在后堂抢救,不知阿嫖和董娘身份,说完便?对她?二人道:“两位可认识那几个独人?既如此,尽快把人带走吧。”莫说阿嫖和董娘,就?连王增也有些意外,“你既说要熬过这几日,伤势那般沉重,怎好胡乱移动?”大夫张了张嘴,十分犹豫模样,可知州大人问话,又不能不说,只得瓮声瓮气道:“大人明鉴,那几个可是独人啊!治病救人,是小人本分,不敢见死?不救,可,唉!”那些人的血沾到手上都觉脏!真是晦气!王增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个缘故!连济世救人的医者都这样,可想而知,其他百姓又会?如何?
说话间?,后堂的帘子被人掀开,北星和同伴抬着一副薄床板出来,上面躺着一个几乎没?有气息的血人。她?们看?了阿嫖和董娘一眼,仍带着几分稚气的眼中,满是麻木的茫然和沧桑。唯独没?有仇恨。董娘张了张嘴,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可却觉得说什么都无?用。有医馆小童从后面追出来,冲她?们喊:“把袄子带走啊!”众人这才注意到,北星她?们身上的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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