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箭步上前,一把揪住钱忠的领子,恶狠狠道:“你?去,你?去在里面待半个月试试!你?为什么不去!老爷都对?我委以重任,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怀疑我!”你?我二人?同为大管事,我甚至还比你?早入门一年?有余,素日老爷也是更器重我多些!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放你?娘的屁!”连日来的种种也让钱忠急需发泄,他觉得孙远要么已?然?叛变,要么中邪了,所以才说这些着三不着两的混账话?,“说了四天,四天,哪儿来的半个月!再说老子凭什么去!”此言一出,孙远整个人?突然?僵住。他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只关我?”他瞪着钱忠,目呲欲裂,“他们为什么不关你??为什么不关你?!”都是老爷的心腹管事,他们凭什么只关我?凭什么你?钱忠就能在外面逍遥快活说风凉话??多日不见,你?又做了什么,与谁接触过?还有老爷,老爷连浙江巡抚的账都不买,为什么偏偏要给这小子下跪?听说如今还单独开了个院子给他老人?家,好吃好喝伺候着,为什么?老爷是不是与姓秦的那厮暗中达成了甚么交易?听孙远越说越离谱,钱忠摇头,趁机挣脱开来,大口喘气,“你?疯了,疯了!你?真是中了他们的离间计了!”他没办法跟失去理智的人?共商大事,快步往外走去,“你?先冷静一下。”孙远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牛润田所在的院子。钱忠向看守的卫士赔笑?,“差爷,可否通融一二,让小人?见见我家老爷?”若在之前,钱忠哪里会如此和气?可如今,自家老爷都跪了,其中必有缘故,弄清楚之前还是谨慎为上。没想到沟通竟意外顺利。那卫士嗯了声,抬手?放行,见孙远紧随其后,竟复又堵上门,拉着脸喝道:“你?不许进!”已?经一条腿迈进门槛的钱忠一听,才要习惯性拉他一同进来,可一看对?方急头白脸的样子,便又将?那话?咽了回去,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进去找牛润田去了。罢了,左右这会儿也是对?牛弹琴。“姓钱的你?站住!”孙远如遭雷击,抓着拦路的长枪喊道:“为何?独独不许我进去?!”三人?行,若有一人?落单,必生嫌隙。守门卫士面无表情,“牛老爷乃是我家大人?贵客,有言在先,不欲见你?。”说话?间,竟有伶俐小厮送来新鲜欲滴的时令瓜果、美酒佳肴,那卫士也都一一放行。若在平时,孙远必会怀疑这是离间计,但方才钱忠的质问已?然?令他热血上头,又有牛润田一反常态跪拜在前,如今听了这个,直若五雷轰顶。“老爷……”他向后踉跄两步,一时失魂落魄。莫不是,莫不是我成了……弃子?“……老爷,便是如此了。”同一时间,钱忠在里间见到了牛润田,三言两语讲了孙远的反常之处。“不可能,”牛润田摇头,“他是老夫一手?提拔的,多年?来做下许多大事,身家性命皆系于我身,安敢背叛于我?”话?音未落,院门外就响起孙远嘶哑的喊声,着实?将?牛润田吓了一跳。钱忠一脸的“您看,我说什么来着”,“小人?亲眼所见,他身上并无一丝伤口,还穿着好衣裳回来的,方才也亲口对?小人?承认,那姓秦的不打不骂,只管与他好吃好喝好招待,还什么都不问,就给送回来了?您说,他年?近半百的人?了,几?日不见便装疯卖傻起来,又口口声声什么怕黑……”牛润田也觉如天方夜谭一般,“莫不是他人?有心离间?”“借口怕黑么?”钱忠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孙远的借口也太儿戏了些,“依小人?看,分?明是故意装痴卖傻罢了。别?的不说,他竟说过去了半月有余!您说,这……”骗鬼的怕黑,他们这些人?好些买卖只能趁着黑夜做,何?曾有一人?怕黑?不仅不怕黑,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好时候呢!但牛润田还是不信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短短几?天就会背叛,“不可中了他人?奸计,我亲自见他!问个清楚!”“此时不可!”钱忠赶紧上前阻拦,将?自己被抓破油皮的脖子与牛润田看,“老爷且看,眼下那孙远简直与曾经的孙管事判若两人?,方才竟要掐死小人?!”现在孙远正在气头上,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到时候万一老爷信他,不信我,又当如何?是好?那牛润田被曹萍的人?没轻没重按着跪了一通,如今正双膝青紫、双腕肿痛,见了钱忠脖子上血淋淋几?道,也是心惊,“这……那,那也好。”谁知?一天后,牛润田忽然?被允许出院子。他思虑再三,决定绕过钱忠,独自去找孙远。不曾想去了之后却被告知?,“咦,不是钱管事传了您的话?,让把孙管事挪走的么?”牛润田愕然?,“我不曾找他传话?!”那小厮笑?道:“那小人?就不知?道了,对?了,您老这会儿过来又做什么呢?不是今儿同钱管事……”“大人?吩咐的事办完了么,”那小厮还没说完,却见一个略年?长些的闻声跑进来,二话?不说打断他们的交谈,又向那小厮使眼色,又对?牛润田道,“啊,这小子胡诌呢,您老莫要往心里去,没事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缺什么只管同外头的人?讲。”说完,就要拉着那小厮走。牛润田心头乱成一片,追在他身后问个不住,“什么钱管事?钱管事又去哪里了?为何?人?都不见了?还什么乱讲,还不快快说与我听?且住……”他年?纪毕竟大了,双腿无力,脚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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