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烫了几回,有点蜕皮。秦放鹤同他笑了一回,等?“火灾现场”不烫了,这才?上前细细察看。受损的并非只有木头?配件,多次高温燃烧后,那套铁质动力设备已经出现轻微变形。秦放鹤用力拍了拍黑乎乎的铁罐子,陷入沉思?。必须要?有冤大头?,啊不是,必须要?有雄厚的资金支持,要?么?豪商巨贾,要?么?干脆就是朝廷。私人性质研究这个,很容易招致杀身?之祸,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说起来?,朝廷这次查抄这么?多赃款,单纯兵部用不完吧?身?为人臣,不得?帮陛下想法子花点儿?“陆上行车倒也罢了,可子归,若你真想用在水上……并非我?灭自家志气,只咱们两个,恐怕不成。”高程正色道。“是啊……”秦放鹤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原本想着等?自家摆弄成熟了,再报与天元帝知晓,便?可省去许多扯皮、解释的麻烦。可计划不如变化快,如今看来?,说不得?要?提前曝光了。不然再这么?下去,自家财政赤字事小,早晚有一天,高程要?被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于是次日下衙,秦放鹤就连哄带骗将汪扶风弄了过来?。高程如此这般重新演示一回,然后熟练灭火,眼巴巴等?结果。被喷了满身?黑灰的汪扶风沉默半晌,扭头?就往秦放鹤pi股上踢了一脚,“秦子归啊秦子归,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是觉得?为师太平日子太多了么??非要?无事惹三分!哪怕汪扶风不是专业人士,可作为一名资深官油子,只这么?粗粗一看,便?知这是口?吞金无底洞。秦放鹤很习以为常地?挨了一脚,索性放赖皮,“您就说帮不帮吧!”蒸汽机笨重,单纯蒸汽汽车并不具备多少性价比,真正的出路还是在蒸汽火车和轮船上,而这两样的改良过程,都需要?庞大的资金和场地?支持。汪扶风一个劲儿磨牙,第无数次后悔收徒。旁边的高程见了,终于不装木桩子了,狂热又恳切地?解释起来?,“此乃空前绝后之壮举,若果然能成,必然造福万世?!伟业可成!”汪扶风不为所动。这就是个呆子。秦放鹤边防备着汪扶风再次暴起伤人,边细细解释,“非我?瞎折腾,只是师父您也是经历过的,畜力虽好,终有尽时,且载重也有限,又娇贵,风吹日晒,人还没怎样呢,牛马先病倒了,伺候起来?简直比养个人还劳心费力。若有此物,日后不光可用于行军打仗、运输辎重粮草,再做得?精巧些,翻地?、除草、收割、运输等?农事也可悉数用来?。如今乡间一个壮劳力一日可做一亩,来?日便?可做十亩!届时广开荒、多种粮,家家户户仓有余粮,岁岁年年国无后忧,功勋可超三皇五帝,盖过秦皇汉武,必为后世?无限称颂,便?是一个万古流芳,岂不美哉?”要?点亮科技树,首先要?大力发展农业,粮食产量上来?了,从上到下吃饱饭了,才?能有富余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搞工业。如今大禄朝与各国广泛通商,他也曾提过引入新鲜作物,粮食品种改良、增产只是早晚的事,但产量提高,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处理能力也不行。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些秦放鹤不行,但不代表古人不行。恰恰相反,在这个将人力和脑力开发到极致的时代,只要?后备力量跟上了,给?古人一个支点,他们何止能撬动地?球!汪扶风如何暂且不论?,高程已然面色潮红,被他一番画饼弄得?热血沸腾起来?。原来?,原来?子归叫我?做的,竟是如此惊天伟业么??!现在汪扶风看秦放鹤的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这小子一张嘴,简直能把死人说活了,像高程这等?未尝官场险恶的,如何经得?住?此事若自己不应,他们也不可能停止……于是几天后,跟着头?疼的又多了个董春。天气炎热,此起彼伏的蝉鸣从四面八方传进来?,如滚滚波浪,震耳欲聋。汪扶风和秦放鹤师徒俩束手站在下头?,一般的低眉顺眼,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董春沉默的时长?超乎想象,直到秦放鹤站得?脚后跟都酸了,开始不动声色改变着力点时,才?听他问道:“此事,你有几分把握?”秦放鹤猛然抬头?,“若陛下支持,则有十分把握!”皆因此事并非他的空想,而是一条另一个时空前人走过的必经之路,后世?发展的一切成果都证明了它的必要?性和前瞻性。董春听罢,微微合了眼,没有再说话。他在思?考,思?考此事报上去可能引发的利弊得?失。汪扶风和秦放鹤对视一眼,“师父,此事若动,势必要?提拔一个人。”秦放鹤赶紧接上,“卢实。”哪怕是敌对方,秦放鹤也不得?不承认卢实在造船一道的天分和技巧。若后世?记载这段历史时,对卢实的评价必然是“伟大的船舶工程师”,然后才?是“政治家”。时至今日,天元帝为何再次将卢实提到吏部侍郎的位置?固然有同门之谊,固然也有卢芳枝让权的因素在,但归根究底,还是天元帝爱才?。卢实在大禄的船舶设计、改良领域,当真无人能敌,所以他前番才?那般有恃无恐,如今天元帝又如此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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