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得?一张大红脸上满是油汗,官袍的前胸后背都洇出深色痕迹,说话?呼哧带喘。秦放鹤担心他热出毛病来,忙引着往里走,先表明自己必然要在?这?里休息一夜,好说歹说,才把顾云五劝去洗漱更衣。顾云五一走,秦放鹤就让秦山叫了驿吏来,和气问道:“顾大人什?么时候来的?来之前可有什?么动作?叫人准备过什?么?”那驿吏老实道:“昨儿就来过一趟……五六天前就打发人来这?边安置了屋子,又准备好各色新鲜瓜果菜蔬,另有一袋硝石,专为制冰之用。”秦放鹤这?才发现,自己下榻的屋子确实很舒适,虽没有多少外露的华丽,但处处妥当。这?种不动声色的,才是最费功夫的。桌上还摆着一大盘红扑扑毛茸茸的鲜桃,一盘黄澄澄圆滚滚的香瓜,一小筐紫油油的饱满桑葚,均不在?六品官接待标准之列。而角落里,还有一散发着幽幽凉意的小缸。缸是两层的,外头裹着棉套子,夹层放着硝石,内中?另有一缸清水,此刻已然冻成混杂着冰碴子的冰渣水,沁凉舒适。驿站距离清河府府衙足有一两个时辰的路程,纵然那边有冰,运过来也就化?了,所以?要现场制作。而硝石素来管控严格,如果没有地方官府的允许,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秦放鹤看了秦山一眼,后者会意,掏了一粒碎银递给那驿吏,“辛苦你跑一趟,回去歇着吧,不必对外人说。”驿吏只是最底层的吏员之一,朝廷并不怎么管,一应酬劳全看地方官府良心,日常也没什?么油水,故而见了这?粒银子,顿时喜出望外,又要磕头,被秦放鹤拦了。那驿吏收好银子,悄没声往外退,快到门口了又道:“小人才想起来,好像知府大人有心事?的样子,这?几日来这?边等您时,时常叹气来着……”心事??叹气?秦放鹤抬手拍了拍在?这?炎炎夏日越发冰凉的瓷缸,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必然有心事?,也必然有事?相求,不然怎么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可,他会求自己什?么事?呢?双方之前素无往来,自己区区一介六品官,纵然有个祥瑞的名头在?,日后也时常有机会面圣,可翰林院修撰并无执政实权,能帮人办成什?么事?呢?但他还有另一重身份:董春的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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