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地理环境,相同的产业结构……这就导致当地百姓卖货时没什么主动权,全程被二道贩子?拿捏,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不愿意卖?没关系,我们去别的州县收,收够了?,你们这边倒贴我们都?不要了?!周幼青一听,点头不迭,“不错不错,便是?如此。”纵然?是?那些羊品质上乘的州县,也都?有这样的难题,更何况东远州?秦放鹤笑?道:“方法有二,要么这二道贩子?的钱咱们自?己?赚了?;要么,就打造别人没有,至少附近州县没有,咱们东远州独一份儿的货品。” 事多为一方父母者,最忌讳刚愎自用,瞎改,乱改,自己爽了,拨款拿了,然后拍拍pi股走了,留下满地烂摊子。周幼青最大的好处就是务实,也肯承认自己的不足,所以到任之后没急着立威,而是天?天?混在基层体察民生。所以他很快抓住了主要矛盾,并试图着手?解决。奈何经验不足,许多时候空有想法,却不知如何实践。而恰好,秦放鹤还真就有?那么点经验。周幼青听了,如获至宝,连夜召了地方同知来,问账上还有?多少银子。那同知听了,小声道?:“银子么,倒还有?些,只大人,咱们城外?的驿站旧得很了,原本说要用这笔钱补一补……”周幼青听罢,就有?些焦躁,“修个?甚!办正事!”东远州岂是什么好地方?一年到头也不见什么大人物来,修给?谁看?还不如拿来生钱。常年窝在东远州不动弹的中层官吏,大多也没什么家世背景,不过混日子罢了,自有?一套求生之道?。此时听了周幼青的话?,那同知也一字不辩,麻溜儿答应,又立刻叫了手?下去安排。倒不是说马上就要花出去,而是这会儿也进十?一月了,到了年底盘账、预算的时候,哪笔银子预备来年怎么花,都得提前安排好了,不然到时候容易乱。接下来一段时间,周幼青整天?抓着秦放鹤问个?不停,活像发现了新宝库。秦放鹤也是真的毫无保留,能说的都说了。两人脾气?相投,兴趣一致,没日没夜说个?没完没了,不知不觉间,就进了腊月。
这日两人才从外?面看了羊群回来,一进衙门,就见到了满脸幽怨的阿财,“相公,您是不是忘了家去过年了?”秦放鹤:“……”呃,还别说,真忘了!阿财看他的眼神活像看个?负心汉,“饿来之前,少爷就说了,您指定是在外?头乐不思蜀,这都腊月了,再不来抓人,怕是就回不去咧……”在外?头,齐振业是老爷,回到自家,便又成了少爷。回忆起来之前的保证,秦放鹤多少有?些心虚。那边周幼青倒是干脆,“回不去就不回了嘛,在这里过年也是一样?的。”正好爷们儿再唠唠。阿财:“……”咋能这样?么!到底还是走了。离开东远州那天?,不光周幼青,好些老百姓也来送,有?带鸡鸭的,还有?个?干脆就牵了一头羊来。“带着路上吃么!”他们都听说了,这位小相公是大才,跟周大人整日琢磨怎么带乡亲们挣钱,是个?好人哩!秦放鹤在西北羊堆儿里乐不思蜀,汪扶风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没闲着。临近年关?,各衙门相互结算、碰头的次数骤然增多,私底下宴饮聚会也不少。有?意无意的,汪扶风和宋琦的次子,就是那位翰林院侍讲学士宋伦也见了两回,估摸着关?系拉得差不多,便问起家中儿女婚配一事来。原本宋伦还在奇怪呢,自己和汪扶风素无往来,日常差事也办不到一处去,不过点头之交,怎么这厮最近忽然热络起来,感情都在这儿等着呢!一开始宋伦只觉好笑,心道?饶是你汪扶风平日再怎么张扬不羁,可轮到晚辈终身大事时,不还是得按规矩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确实是一门好亲事,便也顾不上笑话?对?方了。于是当日宋伦家去,便与夫人商议起来。“那小子我曾见过,着实一表人才,难得学问也好,来日下场,只怕便在三鼎甲之列……”他越说越兴奋,越想越欢喜,最后竟拍着大腿感慨道?:“那可是董阁老的徒孙,当真是一门好亲事。”在这之前,他是真没敢往这上头想。首辅卢芳枝年事已高,董春却比他年轻将?近十?岁,便是干熬,也能熬死?了!待到那时,他便与首辅有?姻亲?!乖乖!正摆弄水仙的赵夫人听了,却有?些担忧,花都顾不上修了,“董阁老的徒孙,人自然不错,只怕野心不小,来日我儿跟着他,一应迎来送往勾心斗角,难免吃苦。”旁人只想着女子嫁得风光不风光,唯有?当娘的才会担心她过得痛快不痛快。宋伦却道?:“哎,此言差矣,但凡女子嫁人,哪个?不要迎来送往?那才是正经当家主母的气?派。便是她们在家里,不也跟你学管家?况且那小子也没个?亲眷,咱家女孩儿过去了便是自己当家作主,上头又没有?公婆、姑嫂压着,下无弟妹孤苦需要照拂。虽有?师父师娘,终究隔了一层,也不用日日过去立规矩,这便是难得的了。”赵夫人一听,倒也是这个?理?儿,只仍不敢轻易松口。各路官太太们虽不入朝堂,然领朝廷俸禄,表朝廷威严,乃是律法默认的主内主外?,夫人外?交的能量,历来不容小觑。故而赵夫人虽非官身,却也颇晓得利害得失,昔日她曾不止一次于宴席间偶遇董阁老之女,董芸,虽未有?多么亲近,但对?方的机变警惕也给?赵夫人留下深刻印象。窥一斑而见全?豹,一位外?嫁女郎便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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