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歇息吧。”董春不做声,依旧闭着眼?,只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倦了。汪扶风便不再多言,又行了一礼,重?新退出去。出去时,就见庄隐还在原地?等着,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复杂。汪扶风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人脚步放轻,鬼一样滑了出去,半点?动静都没有。离开董府时,夜色已深,浓重?的夜幕中只有几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摆。“恭喜。”说这话的时候,庄隐发自真心。一个门派要延续,总要有人挑担子,若果然三代有人冒尖儿,来日他的后人和弟子也会跟着沾光。是好事。汪扶风还了一礼,不便多说,师兄弟二人就此别?过。直到上了自家轿子,看着面前厚重?的轿帘缓缓落下,隔绝外部所有视线,汪扶风才缓缓吐了口气。这惊喜固然来得突然,但他自信秦放鹤能撑得起。只要没有意外,初一之?后,他就能光明正大地?以“董阁老的徒孙”自居,而非仅仅是汪扶风的弟子。人还是同一个人,只是换了个称呼,一切就都不同了。好处很多,但风险,也很大。秦放鹤年纪终究太小了,即便下一科顺利高中,也才十九岁,羽翼未丰,陛下肯委以重?任么?轿子开始往回走。经验丰富的轿夫会自动调整力度和节奏,乘轿者非但不会难受,合着微微弹动,反而很有几分惬意。汪扶风微微向后靠了下,听着轿杆发出的细微摩擦弯折声,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他既然收徒,就一定能护得住!只管来就是了。回到家时,汪扶风略绕了点?路,从秦放鹤所在的小院子经过,眼?见依稀有灯光漏出来,便推门进去。秦放鹤正泡着脚看新到手的邸报。这是年前发行的最后一期,足足比平时多了三四?页,内容极多,需得慢慢消化。听见秦山说汪扶风来了,秦放鹤有些?意外,忙放下邸报,就要擦脚。“行了,别?忙活,继续泡着吧。”还没擦完呢,汪扶风就进来了,大马金刀往上首一坐。话虽如此,这泡着脚说话……秦放鹤还是飞快地?擦干水渍,穿了鞋袜,又要亲自去给汪扶风端茶。汪扶风的嫌弃毫不遮掩,“你那才搓了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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