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从没听说?过被动挨打能取胜的。进攻,唯有?进攻!想出头?,与其期待对手弱,倒不如打造自身强,横扫千军,如此才是硬道理。陈嘉伟鲜有?被人如此瞩目的时刻,越发有?意卖弄,又?掐着指头?算了一回日子,“也该是他爹得了信儿传话回来的时候了,说?起来,前儿我还在外头?瞧见他拿着信回来呢,指不定就是那封。”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那郭腾原本备受期待,自己也信心?满满,宁肯拖延几年?也想一举拿下案首光宗耀祖,完成他爹的心?愿。没想到横空杀出一个秦方鹤,先没了案首,又?痛失廪生?,连甲班都进不得,前后落差不可谓不大?。想来他父亲得知后也是震怒,说?不得要写信来骂的。秦放鹤不禁对郭腾升起一点淡淡的同情,但是不多。本来嘛,考场之上各凭本事,你不能因为对手太强,自己不中用就埋怨对手吧。而且郭腾这心?态实在太差劲,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还看不透。人生?在世,一时失败怕什么?!就应该挽起袖子加油干,争取下次打回来才是。众人低声议论一回,充分满足了八卦之心?。牛士才终于知道原委,确定不是自己的缘故后,心?中轻快许多,难得打趣陈嘉伟,“陈兄也出去拿信,必然是佳节邻近,嫂……”然后秦方鹤就看见陈嘉伟脸上再次浮现出之前那种?熟悉的慌乱,“也不是看见,就是偶然撞上的……”说?完,一反方才的张扬,不作?声了。被他这么?一打岔,牛士才未出口的话也不便再讲。见此情形,秦放鹤压在心?底的狐疑又?重了一层:陈嘉伟必然有?所隐瞒,不然为什么?一旦涉及到相关字眼就如此敏感?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众人正说?得热闹,李先生?夹着本书,倒背着手溜溜哒哒进来,见状笑呵呵问了句,“聊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你们笑了。”有?个叫肖清芳的,是三年?前的案首,主动站起来对李先生?说?:“先生?,这回我们可没闯祸啊!”秦放鹤:“……”这不打自招了吧?!听你这意思,业务正经很熟练啊。“是秦兄有?个熟人在书肆里头?,如今想刻个选本,卖一卖,头?一遭便想到了我们。”肖清芳性格外向,为人热情爽朗,是除了同科之外,第一个主动对秦放鹤释放善意的,如今又?见他有?好事还不忘想着大?家,自然欢喜。李先生?一撩袍子坐下,闻言点头?,“果然是好事。”秦放鹤见状趁机提议,“既如此,不如先生?也选一篇吧。”有?了教?师的名头?更好卖,大?家一起赚钱啊。李先生?笑着摆手,“嗨,我多大?年?纪了,凑甚热闹?你们自己来吧,自己来吧。”却不料肖清芳立刻带着众人起哄,七嘴八舌嚷嚷道:“先生?,您就选一个吧,选一个吧!”“是啊,先生?您不选,我等怎好班门弄斧?”“对呀,先生?,您也选一个吧!”一时间?屋子里就跟炸了锅似的,呲哇乱叫,吵得人头?疼。李先生?被他们闹得没法,只得应了,众人发出一阵欢呼。此时乙班的先生?还未到,那里学生?听见甲班传来的欢呼声,十分好奇,纷纷探头?去看。“那边是怎么?了?”“是呀,大?白天的叫个甚!”“简直不成个体统……没人管么??”“今儿是什么?节?”早有?经验丰富的学子酸溜溜道:“如此兴致高涨,必然是又?有?什么?好事了。”新?一届的秀才好奇追问是什么?好事,那人就有?些不耐烦,“要么?争名,要么?逐利,左右再好的事也轮不到你我,问个甚!”好嫉妒啊!旁边众人听了,也有?羡的,也有?叹的,也有?说?酸话的,不一而足。好些人一旦自己心?里不痛快了,便会想方设法叫别人更不痛快。忽有?人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看着郭腾和徐兴祖,神?色中透着明晃晃的挑拨和恶意,“对了,说?起来,郭徐二位仁兄之前也曾名列前矛,怎的如今却连个廪生?都没混上,如若不然,此时欢呼声中必然也有?你二人一份。”有?人见这情形不对,慌忙出来打圆场。“大?清早的,说?什么?梦话!没睡醒吧?”郭腾面沉如水,抓着书本的指关节都泛了白,对方却全然不惧,毫不避讳地瞪回来。倒是徐兴祖心?态不错,短短须臾便回转过来,平静地望向那人道:“胜败乃兵家常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倒是这位仁兄,你在县学一待六年?,怎么?不往上去呢?是不想吗?还是这县学的饭菜过于可口不舍得走?”他用最平静的表情说?出了最尖酸刻薄的话,与素日的圆滑截然不同,显然内心?也不是没有?波动。
话音刚落,众人便哄堂大?笑起来。最初挑衅的那人气急,恼羞成怒之下,竟一把丢推开书桌,捏着拳头?就要扑上来。“做什么?做什么?,闹哄哄的,不成体统!”千钧一发之际,先生?进来了,眼见屋里众人非但没有?提前打开书本温习,反而有?要抱团打架的样子,不觉怒气冲冲,狠狠责骂了几句。甲班的人更闹腾,却也不见有?哪位先生?责罚。众人心?中忿忿,终究也不敢辩驳,讷讷应了,又?各自检讨,如此方才揭过。乙班的闹剧甲班众人一无所知,还是丁班的齐振业隐约听见动静,又?去打探了一回,这才抱着戏谑的态度与秦放鹤分享。牛士才便叹气,既微妙地觉得是自己顶了他们的位置,才至如此境地,又?有?些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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