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手印,然后去县衙办了更改手续。秦放鹤也去了,顺道去白家书肆取了三月到?六月的稿费,一共是六两三钱。
可拿到?手的,却足足十两。孙先生笑容可掬,“多的都是小人孝敬的。”他原本以为秦放鹤小小年纪中个秀才就算了不?起了,万万没?想到?啊,乖乖,小三元!秀才和秀才,那是真不?一样。这可是吃公家饭的!消息传回章县时,他跟浑家人都傻了!小秦相?公才多大点儿人?哪怕日后花二十年考举人呢,也才三十出头!前途无量啊!秦放鹤笑笑,却把多余的银子丢回去,“该多少?是多少?,你们也不?容易。”见?孙先生有些忐忑,他又道:“是好是歹的,我自然心?中有数。”来这里?几?年,除了白云村人之外,可以说?帮自己最多的就是孙先生了,他不?是那等没?良心?的。听了这话,孙先生才又重新快活起来。“对了,听说?你可能回县城做事?”秦放鹤问道。“哎,说?起来,也是托了小秦相?公您的福……”说?起此事,孙先生也是满脸喜色。他现?在就觉得秦放鹤正是自己的福星!先是写的几?个话本子好卖,引来掌柜的夸赞,如今得知秦放鹤出头,便是县太爷都看重,掌柜的越发对孙先生和颜悦色起来。可巧今年章县那边有个铺面的管事年纪大了,想退下来,需得有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过去顶着,掌柜的就想起孙先生来,叫他预备着。孙先生自然是愿意的。他的房子、家人都在县城,能回去,谁还?想过这样长年累月两地分居的苦日子呢?“挺好的。”秦放鹤暗自记下。若孙先生能回县城,日后有些事……倒是方便了。只现?在为时尚早,到?时候再说?吧。县学是七月二十五开学,原本秦放鹤与齐振业和孔姿清约定的是七月二十进城,先去齐振业家里?住着,大家玩几?日,再看看要带的东西是否有遗漏,也方便临时补充。结果就在七月十七这日,桂生来送了一张请帖并书信。孔姿清写的,通篇只有一个主旨:孔老?爷子想见?见?他。 露馅儿对孔老爷子会见自己这件事,秦放鹤早有预料,只没想到这样快。原本在他的设想中,对方?大概率会在县学开学后每月一次的返家日时,顺势让孔姿清带自己?回去趟。如今正式下了帖子,就显出郑重来:前者只是孙儿的玩伴,后者却是?正经上门的客人。县学虽然提供基础用品,但贴身铺盖和日常替换衣物、文具等仍需自带,收拾收拾就有小?半车。登门日是?七月十九,孔姿清建议秦放鹤直接把行李带去他家,开学时一并用孔家的马车拉过去,省得往返奔波。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住在孔家。回忆起之前跟齐振业的约定,秦放鹤摸摸鼻子,抬头望天,觉得这么着不?行。少?爷是?在报复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总不?好随便毁约。初次登门,论理儿,该带些礼物,这是?最起码的社交礼仪。但当主客双方?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差距过大时,礼仪就会变成一种考验和?负担。秦放鹤短暂思考了下,已然有了主意,起身出门。麦收已经结束,粮食也陆续晒干,各家各户门外都堆着漂亮的麦秆草垛,圆锥形的顶,小?帽子似的俏皮,阳光下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有人出来取草引火,看见秦放鹤便笑着打招呼,“十一郎,今儿不?念书啊?”秦放鹤笑道:“念,出来歇歇。”那人麻利装了草,似懂非懂点头,“对,歇歇,别累坏了。有空来家吃饭啊!”空气中浮动着收获后特有的淳朴的草木香气,秦放鹤背着手,在慢慢升高的日头下溜达达走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就多了好些金灿灿的麦秆。他挑了最粗壮漂亮的,先用水泡软,然后一条条破开,按照需要排了顺序,十根手指就跳起舞来。秦放鹤提前两天去了齐振业家里?,后者正百无?聊赖,躺在大躺椅上一遍遍数廊下的葡萄,对他的到来惊喜万分,“饿还怕你家里?事多,早来好,早来好啊!阿财,杀羊!”“倒也不?急着杀羊……”秦放鹤失笑,向他说明原委,言明明日要去孔家做客。“哎呀,”齐振业一拍大腿,在院子里?陀螺似的兜了几?个圈子,一语道破真?相,“姓孔那小?子这是?要截胡啊!”这不?明摆着挖墙脚呢么!果然当官的心?都黑,子孙后代心?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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