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寄晴抬头看“债主”,拿出一张白纸,开始写借条。“我现在还不出钱,这样吧,我每个月从薪水还你一点,你看行吗?”之前她对投稿《金剧奖》还没那么大的野心,看来她最近得好好修改《水漫金山》,否则哪有钱还他?何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冷肃问:“表卖了20万,自己却躲在办公室啃三明治?白寄晴,你把钱拿去哪了?”白寄晴咬牙,撇开头:“与你无关。”“与我无关?”何宣面容沉了下来:“那老男人开富豪,不像没钱,说,你给谁了?”白寄晴还是没有说话,何宣用力掰过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白寄晴,如果你不还钱,我就让全校都知道我睡了你,还把你睡哭了!你浑身湿漉漉的,一边哭一边求我。”白寄晴瞪大眼睛,何宣充满快意的在她耳边说:“你每次都湿得一塌胡涂,你还给我口,我记得我抵在你的喉咙──”白寄晴用力推开他,浑身颤栗,连指尖都在发抖,眼眶更是迅速发红,她不敢相信何宣竟然会用这种事威胁她!白寄晴突然感到反胃,整个胃部都在痉挛,心脏更像一颗好不容易被撬开的牡蛎,在最柔软的部份示人后,却被人无情反复戳刺,直到血肉模糊。“何宣……”她气息颤抖:“就算你对我一切都是假的,但我付出毕竟是真的,我也承认你带给我的快乐是真的,可你……呕!”白寄晴冲出办公室,直跑到厕所里去呕吐!何宣吓了一跳,追了上去:“晴晴!”大白天的,何宣不敢贸然闯进女厕,整个人在厕所外干着急!他搔着头,他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根本不可能拿这些去威胁白寄晴,那都是他人生最珍贵的回忆,他怎么舍得伤害她?他只是想逼她告诉他他把钱给了谁?一个男学生在女厕前徘徊很不妥,随时都会有人来,可里头一直传来白寄晴的呕吐声,何宣不敢走,直朝里头喊:“晴……老师!我要不要去找人来?”白寄晴没有回答,于是他冲进女厕敲隔间门,门里白寄晴疾言喝叱:“出去!”“老师……”“出去!”何宣可以感受到白寄晴的痛苦和愤怒,正当他决定去找人过来时,白寄晴终于出来了。“老师……”白寄晴打开水龙头,用水漱了口,雪色的肌肤映衬她一双红肿的眼睛,显得更加苍白:“何宣,把手表卖了是我的错,钱我一定会还你,你──”“先不说这个,你现在──”“我现在很好,何宣,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联络了。”“我现在没有……”“那之后发给我。”说完白寄晴转身往办公室走,她尽量挺直背脊,即使她浑身无力,就像张语心说的,再虚弱都有一根傲骨撑着。她不再看何宣,这个人──说她鸵鸟也好,她只想记住他好的一面,就算他不是照亮她前方、给她一世温暖的太阳,但也不想让他成为自己夜不能寐的丑恶撒旦。白寄晴没有再去学跳舞了,还剩下两堂课,但她告诉舞蹈老师,因为时间因素,她不能过去了。电话里舞蹈老师觉得可惜,但她知道白寄晴学舞动机,最后还是笑道:“还是祝你和你男朋友有一支幸福的舞。”
“谢──谢谢。”不可能了,永远也不可能了。跳舞,那是她的妄想,一个语文老师学什么跳舞呢?踏踏实实教书、踏踏实实做研究、写剧本,看着《水漫金山》,她想着当白素贞得知许仙是听从法海的话,拿雄黄酒骗她喝,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妖?她会多么难受!而当许仙看到她的原形,居然被吓死了,心情又会怎么个崩溃?所有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都薄如张纸,说破就破。时间随着高考来临、高考结束,白寄晴送走了她来卓星的第一届毕业生,蔡老师也回来了,确认下学年201的课,正式交还给蔡老师。她和何宣从那次之后,除了课堂上,私下再也没有交集;她向何宣要银行卡号,对方也迟迟未给,问了一两次,她也不问了,总之她不会赖账。上课时何宣仍会用灼烈的视线看她,但她已经可以以平静的表情对待他,即使每次触及他的视线,或作业本上看到他的名字,心脏处就有尖刀剜肉的刺痛。白震刚手术顺利,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后,神奇的事发生了──公司让他再回去上班。白震刚接到电话的时候,白寄晴刚好在家里吃饭;他看了白寄晴一眼,什么都没说,只哼哼说:“知道了。”学期最后一周,《金剧奖》出炉,那一天白寄晴的手机一直响,她的《水漫金山》果真拿到了首奖,除了奖杯,还有一笔10万的奖金。那一天她心里五味杂陈,学校也知道这件事,在电子版上跑起了“贺贺贺”的字眼,校网上更是大大公告了这件好消息。晚上201举行聚餐,本来白寄晴是不去的,但班主任李强极力邀请,说高三她不教他的班了,同学们很希望她能参加。“白老师,就来吧。”李强道:“同学知道高三语文不是你,都很不舍;而且你获了奖,让班上也感染你一点喜气。”她的课代表是一个可爱的女同学,跟着李强来找她,拉着她的手恳求的眼眶都红了。白寄晴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餐厅订在学校附近一家很有名的连锁烧烤店,除了白寄晴,其他老师也都来了,场面很是热闹;学生都放开来吃喝玩,许多在班上很腼腆的孩子,今天也都活泼起来。老师们自己一桌,李强叫了啤酒,可白寄晴酒精过敏,只喝饮料。李强先举杯说给所有任课老师拜个码头,高三要麻烦大家了;然后又恭贺白寄晴拿到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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