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军人都训练有素,有了五皇子的命令,军队迅速按时集结起来。此时,邓子墨也已经将他所说的那些东梁残军全部调集了过来,两支军队合而为一,一起向着京城进发。随着一路行走,京城中的消息也一件件地传了过来,每一桩都足以在人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大概是由于心急,五皇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到了最后一处山谷中,过了这里,京城的大门就可以遥遥望见了。五皇子回头看了看,见到自己已经把邓子墨等人甩在了后面,唯有几名亲信跟在他的身边。于是,他二话不说,五皇子一拨马缰,径直向着最高的山坡而去,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后面在黑暗中行走的队伍,马缰挽在手上,不知不觉已将手掌勒的发紫。身边的亲信低声问道:“殿下?”五皇子道:“我记得你昨天说,你媳妇刚给你生了个闺女,你还没见过呢吧?”亲信道:“是。”五皇子道:“那一会,你先走吧。”亲信猛然一怔,仰头看着他,随即眼中慢慢蓄了泪水,跪了下去,说道:“属下离家的时候,已经托人照顾妻儿了。属下愿与殿下共进退!”五皇子又问身边的其他人:“你们可有要走的?”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并不挪动脚步,五皇子叹了口气,终究抬手一挥,低声而急促地说:“杀!”一道烟花划破天际,喊杀声在山谷中突兀地响起,五皇子所带领的大雍军队突然挥刀,杀向被不动声色围在中间的东梁人。火把燃起,照夜如明。见到计策成功,五皇子却并没有流露出放松的神情,只定定地看着邓子墨带来的那些东梁残军。只见尖锐的刀锋砍在他们身上,却没有划伤皮肉,而是露出了衣服下面所穿的薄薄一层甲胄。——是黑甲军!这哪里是什么残兵败将,而是东梁一批经过特殊训练的军队,身体素质有点近似于药人,人数虽少,但是悍不畏死,只要有一口气就能再战,实在非常不好对付。五皇子原本就对邓子墨没有半点信任可言,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之后,更是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当邓子墨找到他时,他心中就对此人生出了深深的警惕。目前京城一定已经戒严,说不定对方就是想把嘴精锐的军队藏在他的军中,借机再混进去,那么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当然五皇子知道,邓子墨也不可能不防备他,所以很可能自己的这次袭击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输赢更是难定,这一步铤而走险,输了,就是死。而且如今齐弼卖国,齐家叛乱,他就算是死都得不到一句好话,只会身败名裂,被后人议论说:“看看,狗咬狗,真是活该!”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大概是他不想再让自己变得那么冷酷、残忍、泯灭人性吧。大概是他也想堂堂正正的,通过自己的能力证明一些东西吧。五皇子双腿一夹,口中轻叱,拔剑纵马冲下山去。黑甲军被消灭的越来越少,双方都损失惨重,后来连五皇子也受了伤,他感到自己的体力仿佛伴随着从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急剧流失。依稀间,仿佛有人高声喊了一句“殿下小心”,五皇子察觉到不对,回身招架的时候,动作却已有些迟钝。右胸一凉,一截剑刃已经透入。五皇子大叫一声,情急之下仰身从马上翻了下去,就地一滚,这才没有让那柄长剑将自己彻底扎个对穿。他一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抬起头来,就看见邓子墨拿着剑站在自己的跟前,说道:“五殿下,谢谢你帮我除掉了这么多的麻烦。”五皇子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才勉强用剑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说道:“麻烦?”“你……”他看见邓子墨一抬剑,漫不经心地把地上一名不断挣扎的黑甲军戳死了,突然了悟:“你的目的,是借我之手杀了这些人?”“是啊,不过你也不白杀,他们确实都是效力于齐弼的东梁士兵。”邓子墨道:“他原来救过我,我帮他干了这么多年,情,已经还清了。现在他事败已成定局,但我还有我想要的东西,总不能连送死都陪他一块吧?那不是成了蠢货了?”“如果你真想打回到京城去,我还有点麻烦,不过我看着五皇子像个好人,索性就试上一试。现在把这些铲除掉,就再也没有能威胁我的东西了。”邓子墨说:“五殿下,谢谢你,我也送你个解脱吧——”他最后一个字的字音尚未落地,五皇子整个人突然暴起,竟然如鹰隼一般迅猛地扑向邓子墨,一肘砸中了他的胸骨,把他整个人撞翻在地。这是他积蓄了半天力量才使出来的致命一击,就算是邓子墨都猝不及防,刹时胸口剧痛,几乎吐血,而五皇子手中的剑已经举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邓子墨一拳砸在了五皇子的小腹上,把他打得口喷鲜血,再次重重摔在地上,邓子墨旋即起身,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头上。五皇子接连受到重创,身上多处流血,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瘫软如烂泥,这下是彻底爬不起来了。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也不太想起来。他的名字叫“胜”,这个字寄托了母亲所有的期冀和野心,希望他事事得胜,独占鳌头。可是,他却总是成为输家,想一想,这样回去,也挺丢人的。但如果不回去的话,母妃会伤心的吧。五皇子甚至能够想象到,齐贵妃见到他的伤口时,会露出怎样心疼的表情,毕竟,他是个从小就备受宠爱的孩子。
——每一分宠爱,都让兰奕欢变得更加寂寞无依。所以,他占了这么多的便宜,总有遭报应的一天,如今报应来了,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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