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奕欢恃宠而骄,拿手去戳兰奕臻的脸,说道:“呦,二哥笑啦?刚才你的脸绷的和鼓一样,我还以为冻住了呢。”兰奕臻笑着握住了兰奕欢的手,说道:“别闹。”同兰奕欢说了这几句话,他心中那点不快和醋意也随之烟消云散了。虽然对那个肖楠百般不喜并十分警惕,但从本心来说,兰奕臻是愿意看到能有多一些的人对兰奕欢好的。大不了后面盯的紧点,再多敲打敲打,让他谨守分寸,也就是了,剩下的,只要能让兰奕欢高兴,就是得用的人。太子殿下看着欢欢喜喜将笔筒摆在桌子上的弟弟,这样想。深夜,京城,驿馆。来到大雍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其他国家的使臣们纷纷返程,驿馆空了大半,几乎只剩下了达剌这边,为了寻找孩子,一直以观赏风土人情为由逗留不去。这其实不太合规矩,但因为达剌跟大雍近些年的关系不错,正平帝一向不怎么管这些事,太子不吭声,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多话了。又在情报中泡了一天,还亲自跑了两个地方去看,都没什么收获,达剌的两位王子到了夜里都有些困乏,弄了点酒来,坐在桌边对酌提神。而在他们的旁边,还摆着第三把椅子,跟前也有酒杯碗筷,椅子上面,则放着一块牌位。这本来是有些诡异骇人的场景,但因为两人都神色寻常,举止随意,看起来竟也有几分和谐了。孟恩面前还摆着纸笔,他喝两口酒,凝神思索一会,在纸上写两行字。林罕在一旁看着,指着孟恩,转头对牌位笑说道:“小弟,你看大哥是不是也老了。你离家的时候他正当盛年,而如今,我都能看见他的白头发了。”孟恩瞥他一眼,没有理他,继续写信,牌位也不能说话,唯有窗台上的火苗微微晃动。林罕沉默片刻,微微叹息道:“其实我也老了。记得你离家之前的最后那个晚上,咱们兄弟三人还在喝酒。你最喜欢吃阿依泉边梨树上长的梨子,可惜那回你也没吃着。你走之后,我和大哥每年都亲手去种上一棵梨树,今年我们从家里出发的时候,都已经结满果子了,你呀,又老是不回来吃。”他将牌位前的酒杯拿过来,里面的酒液泼在地上:“路途遥远,梨要是带过来就该烂了,所以我们特地给你带了用梨酿成的酒,本以为这回能够开怀畅饮……”他眼眶渐红,终于说不下去了,握紧拳头,一拳捶在桌子上,失声说道:“你说你这孩子,为什么没有照顾好自己,你叫我们怎么接受……又怎么和父亲交代啊!”孟恩的手腕一颤,一滴墨迹落在纸上。相比起弟弟们较为外向的性子,孟恩素来寡言冷肃,得知三弟的死讯之后,表现的也比林罕内敛冷静,但实际心中也是伤痛欲绝。他本来想把这件事告知老父,几次动笔,此时也终究还是写不下去了,将笔搁下。林罕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写这封信了。”孟恩看了眼那牌位,微微闭目,片刻之后才说:“你觉得不应该把这件事情这样告诉父亲吗?”林罕道:“父亲的脾气一向不好,这些年来也总是因此头晕心悸。他岁数大了,本来就经不起刺激,再加上最疼爱的就是三弟,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我怕他会承受不了。”孟恩道:“早晚要说。”林罕道:“是,但还是咱们当面说出来要放心一些。要不然万一他看到信后生了病,咱们两个都不在,那怎么办?”孟恩默然片刻,大概也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于是慢慢地说道:“算了。”他低声道:“如果能找到三弟留下来的那个孩子就好了,带回去让父王看一看,对他也是一种慰藉。”林罕道:“别说父王了,我也很惦记他。也不知道那孩子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他娘如何把他养大,现在干什么?又像不像三弟?”孟恩轻声说:“不管他像谁,都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这些年来太亏欠他了。”林罕心里一阵难受,抬手在旁边那一摞高高的信件上拍了拍,叹气道:“查了这么久,情报一份接着一份,为什么都没有咱们要找的消息呢?”孟恩道:“你轻点,旁边那些还没看,别弄乱了。”他说的有些晚了,有几封信随着林罕的动作掉到了地上,林罕弯腰拾起,随意瞟了一眼,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孟恩随口问道:“怎么?”林罕双手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孟恩看了他片刻,好像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林罕身边,一把抽出了他手中的信,定睛看去——他赫然发现,信封上的竟是阿雅思的字迹!孟恩停顿片刻,抽出里面的信件。信纸泛黄发脆,显然已经有年头了,信中的内容却是他们之前从未看到过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阿雅思留下的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七皇子兰奕欢!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容易酝酿成一场滔天的祸事,大概是担心如此,所以阿雅思在信中根本没有提及孩子的生母,也没解释兰奕欢是怎么变成皇子的。信里只是告诉他们,兰奕欢的胸口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好一会,林罕才颤声说道:“大哥,你说这、这是真的假的?”孟恩没有说话,他严谨地、仔细地辨认着信上的字迹,但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确然是阿雅思亲手所写的无疑。可是为什么这封信他们当年没有看到,又为什么会离奇地出现在这里。孟恩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阿雅思的牌位。上面的字迹在烛火的辉映下,忽明忽暗。林罕则迅速找了人来,让他们去问这封信是从哪冒出来的,结果查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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