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几个人都被这变故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见拴马的树后走出来了一个高挑俊秀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一把原本系在马背上的弯刀,淡淡地望着几人,一开口,说的竟是达剌的语言。“你们几个,要做什么去?”几名大汉顿时一愣,意识到方才他们说的话应该被这小子给听去了。那个从马背上掉下来的大汉说道:“关你什么事!难道那是你相好的?”“不要口出粗言。”阿雅思说道:“请你们跪下来忏悔自己的错误,并以死后灵魂不得安息的誓言,保证绝对不会再犯。”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紧不慢,但说起话来,自有一股尊贵威严,把几个人都唬的愣住了。无声片刻之后,刚才那从马上掉下来的大汉才大笑起来,说道:“什么玩意,你小子不想活了,口气倒是不小!”“就是的,别那么小气,抓回来大家一起玩啊!”见这几个人不知悔改,阿雅思放弃了劝说,只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缓缓的说了三声好。然后,他抽刀,只听“擦”的一声轻响,说话最难听的那名大汉人头已然落地。笑声戛然而止。其他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片刻之后,大喊一声,转身欲逃。这回,阿雅思却不再给他们机会,手中的弯刀连挥,片刻之后,地上便只剩了四具横尸。阿雅思将手中的刀一扔,轻叹一声,说道:“欲伤我子者,死不足惜。”若不是怕吓到儿子,他刚才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出手了。做完这件事之后,阿雅思这才上了马,继续朝着兰奕欢的方向追去。前面的兰奕欢其实也正在奇怪。他出身皇室,虽然不是储君,但自小受到的各方面教育都十分的严格和全面,再加上兰奕欢自己又聪明,其实他对达剌语是十分精通的。方才那些人说的话,兰奕欢都听到并且听懂了,他倒是不太生气,只是不想在酒肆里动手,惊扰到其他的客人,所以才迅速离开,就等着这些人随后追过来。结果走了半天,时不时向后看看,却根本没人过来。兰奕欢觉得很荒谬,难道是他的马跑得太快了?要是搁在平时,就算那些人不追上来,他也得回过头去把他们狠揍一顿才行,但今天还有要事,兰奕欢没空耽搁,见到那些人不过来,他也就继续匆匆向城里赶去。虽然那些人说的是达剌语,但兰奕欢心里有数,他们应该并不是达剌的人,而是来自东梁。这也是他这一路上刚刚弄清楚的。当时在船上听到密川侯作乱的消息时,兰奕欢虽然选择了立刻赶往秦州,但心中不免奇怪。他倒是知道,密川侯原本就是前朝旧臣的后代,一直野心勃勃不服朝廷管束,此次趁着兰奕臻离京,蓄意作乱倒也并非是不可能之事,但问题就在于,朝廷对兵权的管理极为严格,他哪里来的十万大军?今生很多事都和上辈子已经不一样了,兰奕欢前世是在登基两年之后,派兵降服了密川侯,并且永远撤去了这个爵位,而如今的情况却已经无可参照。所以他一路往秦州赶去,一边走一边逐渐打听,方知就里。密川侯造反是真的,但十万大军中,他只出了三万,另外七万,则是从达剌与大雍之间的东梁所借。这东梁似国非国,算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东梁的初代国主本是达剌王族,在争夺王位的过程中,求助于大雍的支持。大雍当时表面上答应了他的请求,但转过头来就暗中将这位王族给出卖了,使得他走投无路,被夹击追杀,最终率领残军跳入两国边境上那条波涛汹涌的大江,方才摆脱了敌人。幸运的是,他最后被自己的手下救上了岸,于是收拾残部,就在那片土地上驻扎了下来,后来趁机逐渐扩张,自立为王,定号东梁,并发誓永不忘仇。虽然达剌与大雍都不肯承认东梁算是一个国家,但因为那片土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同时土壤也十分贫瘠,要去攻打又未免费时费力,得不偿失,所以就都迟迟未动,任由其逐渐占地建城。当时的一时轻视,使得东梁一直发展到了如今,却已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这一次,正是密川侯接应东梁七万大军,联合起来攻打秦州,想孤注一掷,趁着太子离宫的机会,将他除去,这样一来,大雍失去了实际的掌权人,绝对会遭到重创。兰奕欢前世没怎么来过这一片的地方,但他认路的本事极精,记性又好,之前曾经看过几遍地图,心中对于对方可能采取的进攻路线和战略战术已经大致有了推测。因此,到了秦州的临城绥定之外,兰奕欢终于停了下来。他一直在抄近道,走的大多都是山路,到了人多的地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时局之乱。绥定城门紧闭,城外面堵的都是人。城楼上站着一排排官兵,下面的百姓们有的啼哭,有的怒骂,“开城门”的声音一阵大过一阵。兰奕欢翻身下马,随手抓住了一个人问道:“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那被他抓住的男子满面愁容,在一片嘈杂声中大声对兰奕欢道:“前面的大军打到横马关外,那里的守将不光开门迎敌,自己还卷着物资要连夜把家小送走,结果被百姓们给打死了!”“我们出来之后,想要到这里避难,绥定却不肯接纳,要是一直被堵在外面,进退都不行,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吗?”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人“呸”一声,满面怒容,也说道:“刚才那墙头上的官说我们都是刁民,竟然连自己的长官都敢杀,所以不许我们进去!明明是那些官贪生怕死,不顾我们的性命,这个时候居然还怪罪我们,真是混账!”兰奕欢道:“确实混账。”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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