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兄,你说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我们不要爬墙?”“猜不透,猜不透,又或是殿下对我们品性的某种试探和考验吧。”谷辉道:“我看太子的才学见识智谋都是顶尖的,就是这心思太莫测了一些,显得有点不近人情,终归让人觉得有点……不放心……”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宏安道摆了摆手,道:“隔墙有耳,别再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殿下的青睐,哪有挑拣的余地?走一步看一步吧。”虽然发生了这件插曲,进了东宫端起茶坐下之后,三人说的倒是很投机。他们认识的时日尚短,也没有探讨什么机密话题,大多都是两位门客在谈论治国之道,兰奕臻不时点评。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传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内殿中一口装衣服的大箱子悄悄被顶开一点缝隙,从里面露出来半边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外看。观察片刻之后,兰奕欢无语问苍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太子怎么能虚晃一枪?!他明明说了他不回来,居然搞了个突然袭击,而且还是带着客人的,兰奕欢正烤吃的烤的高兴,听到门口的动静,差点被吓死。幸亏他反应够快,抓起地上的包袱皮,一溜烟奔进内殿藏了起来,才没被抓个现场,可鼎里那些吃的却根本来不及拿。鼎中的烟不断幽幽袅袅地飘出来,食物被烤得越来越透,兰奕欢半蹲在箱子里,悄悄撑开箱盖往外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他是闻到那股肉香味越来越浓,逐渐飘溢到东宫的每一处角落。“……”兰奕欢目光发直,觉得十分悲苦。他的愿望只是想好好吃顿饱饭而已,竟也这样艰难,可见造化弄人,老天爷好像总是喜欢以耍他为乐。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已经可以看见宏安道和谷辉两个人的目光逐渐变得迷茫,甚至在宏安道说话的时候,谷辉还悄悄地用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像是想找为什么太子议事的地方,会有这么浓郁的肉味。难道是他们没见过世面,这只是一种……气息特别的香料?但未免也有些过于特别了……兰奕欢的角度,兰奕臻是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的,从那个修长端庄的背影上,兰奕欢无以辨别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闻见了没有。但他看见兰奕臻拿起旁边的茶杯,慢慢啜了口茶,再把茶杯放回去的时候,洒出来了几滴水。兰奕欢默默将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太丢脸了。他想。不是他丢脸,他是替兰奕臻觉得丢脸。虽然此时此刻兰奕欢只是一个旁观者,但眼睁睁地看着堂堂太子,头回把收伏的谋士带回来,接下来的步骤肯定就是要树立英明神武的形象让两人彻底死心塌地了,却在他议事的地方,传出一阵阵诡异的肉香……这跟上早朝的时候裤带断了有什么区别!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一定会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啊。更何况,这件事还是他亲手造成的,如今又亲眼见证一切发生,代入感实在太强。虽然绝非有意为之,但作为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兰奕欢的良心也受到了深深的谴责。二哥,对不起……这下好了,一番cao作之后,不光是吃不上饭的问题,他还有可能面临着被打包扔出东宫的命运。肉味越来越香,甚至带了微微的焦意,已经是完全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兰奕欢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鼎的位置,几乎听见了里面有油点的轻爆声。他目光发直片刻,僵硬地、缓慢地、默默地,将头顶的箱盖放下,把自己关在了里面,安详地趴进了里面那一堆闲置的衣服里。毁灭吧。“咕咕……咕咕……”宏安道正在侃侃而谈爱民之道,旁边的谷辉将杯中茶水喝了又喝,终于还是没压下去,肚子里发出饥饿的叫声。宏安道一顿,忘了自己下边要说什么。在场加上兰奕欢的四个人中,只剩兰奕臻一个看起来依旧淡定——起码是表面上看起来。他抬起眼来什么也没说,谷辉就已经面红过耳,站起身来,对兰奕臻行礼道:“殿下,是草民失仪了!”兰奕臻道:“无妨。”谷辉咬了咬牙,又道:“但草民今日也斗胆想请问殿下,我和宏兄是真心实意投靠于您,想要辅佐殿下,您却这样屡屡试探,先是不让通行大门,又弄出这样的……这样的香气,可是信不过我二人吗?”毕竟这里是东宫,没人敢违抗兰奕臻的命令,会弄出这么离谱的事,谷辉觉得肯定是太子授意的。他秉性清高,脾气又直率,此时忍无可忍,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给说出来了,弄得宏安道脸色一紧,忐忑地等着兰奕臻发怒。正在这时,还没等兰奕臻说话,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黄公公在外面低声道:“殿下。”兰奕臻道:“什么事?直说吧。”黄公公道:“七殿下……找不见了。”兰奕臻:“……”
黄公公进了门,向兰奕臻禀报:“……但伺候的人四处都找了,也没瞧见七殿下,倒是听有侍卫说,下午的时候,七殿下在花园里藏猫,却也不知道是谁同他一处玩的……”“行了,知道了。”兰奕臻打断了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黄公公从小伺候他长大,从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里,隐约捕捉到了兰奕臻一抹迅速闪过的好气又好笑的神情。他停下来,兰奕臻站起身,先是简短对着宏安道和谷辉解释了一句:“二位先生不必着恼,孤并无不信任你们的意思,而是……”他顿了顿,说:“孤宫里养了东西。”谷辉和宏安道一脸莫名,只见兰奕臻站起身来,在殿中踱了片刻,然后敲了敲角落处的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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