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西部的丁格尔半岛,西南边陲的丁格尔小镇,这里是秦纾和御誊商量后旅行结婚的第一站目的地。
秦纾穿着淡淡侘寂风的青灰色长裙,拿着一本书坐在视野开阔的房间落地窗前,对面就是彩色的屋顶,颜色饱满鲜亮,设计别致。
昨天刚去观赏过绵延的海岸线,她很喜欢这里,不为别的,就单纯是因为,终于找到理由在日复一日的工作里抽身而出,与北城耀眼的霓虹灯短暂隔绝。
桌上的小音响在播放《我们想去的地方》,轻柔舒缓的男声在自然场景的烘托下多了些缱绻。
秦纾回头时看到御誊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他一直都是棱角分明的脸,不说话的时候,性格更像是懂事黏人的阿拉斯加,肩背处的肌肉总是让人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是眼神炽热,还是窗外光线刺眼,御誊提溜着被子坐起来,挡住身前的春色,揉着眼睛问,“你起这么早,吃早餐了吗?”
接着,他弯腰捡起床边丢成一团的t恤,快速地套在身上,“我先去给你煎面包片,吃水煮蛋还是煎蛋?”
秦纾过来揉他的脸,送上红唇求吻,把他的后腰抵在床头,“不用,我吃过了,叫了酒店的纯牛奶和水煮玉米,还有一份意式烤肠。”
御誊把脸蹭到她的鼻尖,“你不是最爱在早晨来一杯咖啡,酒店没有你喜欢的咖啡豆吗?”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秦纾闷声开口,“御誊,我怀孕了。”
御誊的脸色说不上高兴,一瞬间由晴转阴,脑海里闪过自己究竟是哪一次没有做措施,“秦纾,我还没有准备好有一个宝宝,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
秦纾皱眉搂着他的脖颈,语气里染上哭腔,“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准备好了的,御誊,你不要害怕,没关系的。”
半年前。
秦纾接到电话赶往对方所在的地点,她以为御誊失联,是在公司开会,扶宴把重心转回国内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落实,等到了公司,才得知他已经两天没有参加会议了。
在她不好的预感快要冒出来时,电话就适时地打进来,德伊命人立刻锁定了对方最后出现的位置,等几辆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秦纾匍匐跪在泥泞中,往前艰难地爬行,就差一点,她跑过来的时候,御誊离她仅仅五六米的距离,可下一秒,高大的身躯就伴随着枪响应声倒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御誊胸前涌出大片鲜血,染得周围黄色泥土地暗红,脑中一片空白,耳侧也听不见扶宴拦着她说危险的声音,整颗心沉到谷底,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跳动的能力。
疼痛遍及全身,眼泪和鼻涕混合着,糊在脸上,秦纾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加脆弱狼狈,她什么也管不了,什么都不想要。
等她竭尽全力摸到御誊的时候,指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他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明明前几日还抱着她说爱她一辈子的男人,现在就在她眼前,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只有急促的呼吸和子弹穿透身体造成肺部异常产生的杂音。
秦纾眨着眼睛想要把眼泪逼回去,心里一直在说,“不要,御誊,不要……”
她指尖发抖,想要抱着御誊,又怕加剧他的痛苦只得放弃,张开嘴巴努力试了好几次,才勉强能够发出声音。
秦纾以极其不舒服的姿势趴在御誊的耳边,试图告诉他,“御誊,我爱你,我爱你……”
秦纾只能看到他一双眼睛缓慢又无力地阖上,御誊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安慰他的女孩了。
在生命的终途,听觉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唯有那句“我爱你”,他与她心有灵犀。
在初遇时,御誊安慰秦纾失去父母的悲伤,说了一句,“姐姐,死亡是我们每个人都要付出的代价。”
“御誊的死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
雾蒙蒙的天气,秦纾独自一人驱车前往南郊的墓园,即使是凌晨,她也不害怕,那里埋葬着她今生的爱人。
秦纾迈着灰色石砖阶梯一直往上走,心也沉了很久,她还是无法接受御誊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那样随性的,温暖的,永远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如今却蜷缩在这一方黑色墓碑下,可也只有在这里,只有在他身边,秦纾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自己是真实的,是坦然的。
临来看他之前,秦纾特意去花店买了一束淡粉色的洋桔梗,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等看到上方墓碑前的黑色背影,她微蹙着眉,那人站的位置是御誊的。
等到走得近了,秦纾才看清眼前来看望御誊的人是谁,她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冷冷地开口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霍家的人。”
秦纾见惯了商场上为了一个合同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今天还是头一回觉得那些人通通算不得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才是伪装在翩翩公子皮囊下真正的小人。
霍承桉没理会秦纾的逐客令,弯身把手里一整束黑色包装的白菊放在地上,淡然出声,“你忘了,这里躺着的,也是霍家的人。”
“霍家的人?你也是真敢说,你父亲和母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