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闻一放学回到岑家,进门脱下板鞋时发现明芸也在,她摆了张桌子在落地窗前,落日余晖在身后,而她正洋洋洒洒地写着毛笔字,听到关门声,“一一,回来啦。”“嗯,阿姨,下午好。”明芸抬头,看她一身崇高秋季校服,笑弯眼,“不错嘛,校服合身吗?”“挺合适的。”比起她初中的校服好看多了,她初中那会儿的是运动装。“看到岑煦了吗?”明芸知道两个人一般不会一块儿上下学,低下头,随口一问。闻一愣了愣,“没有。”随后脱下外套挽在手臂间。明芸轻点头,毛笔仍在宣纸上写着,再抛出话题,“周末有没有什么安排?”这个问题抛出时,门开,关门声响明显比上一个更重,闻一还没来得及回答,往那边看,明芸再次抬头,“岑煦,下回关门声能不能轻点儿?”“正常男人的力道罢了,妈。”他没看闻一一眼,脱了鞋要上楼。“一会儿下来吃饭。”明芸说,接着看向闻一。她回答:“明天我约了人一起看话剧。”“男孩女孩?”明芸揶揄地笑,“约人一起看话剧,是有约会?”闻一深吸气,说:“是男生,阿姨。”“那么祝你玩得开心,乖女孩。”······回到三楼,挺着的肩膀顿时松,闻一看了眼旁边紧闭的房门,心里想,这不就是你自己选的吗,闻一,认了吧。手摁门把,吱嘎一声缓缓推开房门,旁侧闭紧的那扇门也在这一刻忽而打开,闻一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进房内,转而被对方扣着手腕压在门板上,房门也因这力道合起,岑煦的手压在她的左掌根,那儿已经没有纱布了,而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的贴着。他注意到,问她是不是今天拆的。闻一低着头,轻轻的应,睫毛颤。“钟鼎陪你去拆的。”这是陈述句。“是。”她应着,抬起头想要回视他,结果面前倏然压下一片阴影,接着嘴唇触到温热,扣着手腕的手变成了捏着她的下巴,少年清冽的气息猛钻入她的鼻间,身高差使他微微弓着背,腰部也被扣得死紧,闻一推不动他,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然初见男人的模样。吻很长,也很窒息,结束时两人都在喘,岑煦的唇之后挨在闻一的侧颈,轻啄着,话也在她耳边荡,“我不管你明儿是不是要答应他。我只知道,我刚才亲你,你没躲,闻一。”“那是因为我推不动你。”“狡辩。”他说,“钟鼎知道他喜欢的人这会儿被我压在房门上亲,而且还没有丝毫反抗吗?”“你别说了。”闻一闭着眼,手心被他强制性的撑开,与他的相扣着。“能不能别答应他?”岑煦真停下不说了,却问了这句,语气低缓,像请求,也像恳求。闻一躲开他炙热的目光,“我不喜欢你。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斩断你对我的那点念想,那些都不是真的。”“说谎。”这两字丢出来的同时掐她下巴的那只手捏紧,疼得她皱眉,他的下巴也近在咫尺,上头还有着淡淡淤青,闻一就看着他笑,带着讽意,“闻一,你把我逼急了有什么好处?钟鼎挺可怜,被你拿来当作挡我的挡箭牌。”闻一下一秒抬手就给他淤青的下巴来了下,加重伤势。“嘶。”偏偏这人被打了还继续笑着,松开她的腕后退一步,“你记着我说的。”闻一不看他,往门旁的墙壁挪,他也上道,揉着下巴拉开门就走。她听着隔壁房门关上的声响,低声:“混球。”初吻就在这情况下被夺了,闻一能预见今晚她注定睡不好觉。果不其然,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晨跑也没去成,下楼时眼下挂着的俩黑眼圈还让明芸慰问了一句,“昨晚没睡好吗一一,是不是要去约会,太激动了?”后半句仍带着打趣。不得不说,明芸真是个很开明的家长,起码在闻母这儿,早恋是不被允许的,她反倒支持。话音刚落,岑煦对面无人坐的椅子呲啦挪开,明芸立马抬手在岑煦背上拍了下,“毛病犯了是吧,腿给我收好,瞎踢什么。”他闷头吃饭,没应,桌下的腿却听话收了回去,闻一自然清楚他这什么意思,把椅子拉回坐下时回答明芸,“只是做了噩梦,没睡好。”“晚上睡觉前可以喝杯热牛奶。”“好。”问完闻一,又到岑煦,“你今天还要去打球?”“嗯,”闷声应,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路越叫我。”“那你小心点儿,别再给撞到,这下巴怎么感觉更严重了,你昨晚又磕哪去了?”“白雪划的。”他面不改色撒谎的功力比闻一还深,甚至还甩锅给不会说人话的布偶猫,她低着头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拉倒吧你。”明芸显然不吃他这套,“反正你自个儿小心点,这个月你犯的错够多了,别再让你爸瞅着你就头疼。”岑煦腮帮子动着,说不出话,但皱了皱鼻尖,表示知道。······话剧在七点半,闻一六点就要出门过去,他下午已经去打球,此刻人不在,但消息从五点半开始一刻未停,电话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来,闻一被吵得受不了,直接把号码拉黑,要点进微信也把人拉黑时,就看到一句,你今儿要敢去,我人都给你绑走,你信不信。闻一看得生气又好笑,从没觉得这人能这么幼稚,反手开了免打扰,忽略狂轰滥炸的信息,挎起包到外边打车。七点整准时到话剧院门口,却发现钟鼎已经在那儿了,闻一小跑到他面前,“等久了吗,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六点半到的。”
“这么快。为什么要来这么早?”闻一顺了顺翘起的发丝儿,看他。钟鼎不自在的揉鼻尖,“因为想早点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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