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让她回来休息两天,不可谓不是件好事,起码她能躲岑煦两天。她在这家里目前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怎么把这个事儿跟明芸说。结果第二天起来看到仍坐在餐桌前的岑煦,闻一傻眼了,“你为什么还不去学校?”这是自他摊牌过了一天一夜以来,她第一回主动开口跟他搭话。那人还没回答,抬头看她一眼,嘴里嚼着面包,手指滑动屏幕。从厨房出来的刘妈帮不便开口的他应了,“今天家里有客人要来,太太和先生都在家里。”“阿姨也在吗?”心一揪,还没想好说辞来面对明芸的闻一顿时紧张,以为对方起码明天或者后天才回。“在的,有几位客人今天要来。所以阿煦也请了假没去。”刘妈应她,拉开了椅子示意闻一坐。闻一落座他对面,他当着她的面儿嚼了面包又喝口牛奶,眼神直勾勾的,含着“就跟你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的意思。闻一想到,今天来的大约是很重要的客人,所以他才会留下来,具体是什么人,又是关于什么事儿,她不得而知。岑煦把手边的早餐吃完了,闻一仍没动筷,他抽张纸,对折,擦拭嘴角,“看我干什么?”“我看你什么时候走。”“怎么,我在这儿你吃不下?”“对,瞅着你我没胃口。”话语里的火药味儿特重,偏偏说这话的人说完后看也不看他一眼,低下脑袋。他笑,挪椅起身,“起床气这么重。”脚步声渐远。碗里的粥温度刚刚好,味道也是,但闻一只吃了小半碗便吃不下,胃轻微的抽,没什么胃口,只是想到接下来大概要面对的结果,把粥坚持吃完了。空碗放进厨房里时,松垮的发丝从皮筋里漏出,挠着她的后脖颈,于是扯了重新绑,边上楼边咬着拽下右手腕上的皮筋,左手隔着纱布松垮抓着马尾。到二楼,皮筋刚绕上马尾一圈,她抬眼,目光落在走廊,岑煦在书房门外站得笔挺,没玩手机,姿态也不闲散,门关着,他的视线从落在门板上,再接着慢慢侧过头,落到楼梯旁。此时绕到第二圈,闻一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以及嘴角边的淡淡笑意,勾皮筋的食指蓦地一松,piu,轻噗一声弹开,刚扎了两圈的马尾再次披散下来,皮筋儿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闻一眼睛朝下扫视一圈脚边,没看见,抬头,却见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换做平时,闻一只会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连个马尾都扎不好,但从昨天之后,不一样了。白他一眼,散着头发朝三楼走。与此同时书房门咔哒一声打开,岑煦侧回脑袋,走了进去。······这场待客谈话时间颇长,直到闻一吃了午饭睡过一觉,才结束。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这得归功于岑煦。十分钟前,闻一被敲门声吵醒。拉开房门时嘴上哈欠没停,“你最好有事要说。”“小白眼狼。”没说事儿,倒是丢了个疑似骂她的称呼。闻一瞪眼,“我?白眼狼?”“你听错了。”他又露出在二楼看见她扎头发时那个笑容,边说着,还要从她身边空出的位置走进房间里,闻一表情懵,眼睛睁大了,“这是女孩子的房间,”伸手拦他,“不准你进。”像头护食的小狼崽儿。眼一眯,“我爸妈在一楼,你要不想我到他们面前把昨儿对你说的话再嚷嚷一遍,你就继续拦着我。”扶着门框的手臂秒收,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闻一还是第一次让异性来自己的房间里,尽管这不是她家。心里总感觉怪,特别怪,但是这股怪里没有排斥在里头,她暂时说不清是为什么。他倒知道寻位置,拉过梳妆台前的圆凳,背着露台的光,面对她坐下,还没开口,闻一抢先在他之前说话:“如果你是来说昨天的事,不必。”“我是来问你,做事儿之前,把可能要承担的后果想好了吗?”一肘抵着梳妆台面,一手撑着凳沿。哦,不是给她找尴尬来的。“想好了。一是,从你家搬出去,”闻一坐床沿,左手下意识要撑上去,碰到纱布,又收回,规规矩矩搭在腿上,“二,从崇高转学。”“想挺周到,做得也挺绝。要一件事儿都没办成呢?”“那我认命。”“怎么认?牙又不是你打掉的,这事儿也该蓝也自个儿找她哥来办。”他又开始笑,不过这次是笑她的无知,“闻一,你就算再想躲我,你也该考虑什么事儿才能让你自己妥善处理。你知不知道刚刚在书房里和我爸妈谈话的是谁?教育局里的。”闻一不解。而岑煦站起来,走两步,居高临下,背着光,眼睛看着她,表情不甚好看,闻一知道,他不太高兴。“教育局局长姓薛,昨儿牙掉那个,也姓薛。”轰。闻一似乎听到心里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耳鸣阵阵,崇高这所学校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要么从商,要么从政。所以她想象中的自个儿去和明芸主动承认错误这个事根本不存在,对方已经直接找上门来了。狼狈,特别狼狈,甚至上一秒还意气风发的样子在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急于想脱离现状,却忘记了这所学校里学生的背景都是如何。搭在腿上的左手,手指蜷缩,摁在了伤口上方,隐隐约约传来痛意,下一秒岑煦伸过手,穿过她掌下,拨开紧握的手,拇指慢慢在上头摩挲着,他的气息如昨日,再次侵略着闻一。“还嫌好得不够慢?”“这不都是你。”
还有闲情逸致和她开玩笑,闻一可没兴致应,没好气的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开,“那你特意来我这里,是为了看我怎么收场?看笑话的?”“我妈在二楼等你。”耳鸣仿佛更重了,闻一因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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