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娘,被叨了几天,终于肯在开学的时候戴上了,只不过红绳被他换成了黑的。
礼堂外还有学生在檐下等雨停,大多是女孩子,一个两个抱着臂,与身旁好友谈论着场上踢球的男孩子。他是话题中心。没人注意到窗后的闻一,原本还矜持着,直到一女生说了句“他后颈有颗痣,怎么说,特让人有欲望”之后,全都放开了。“真的吗?我靠,我觉得这种看着禁欲系的男生,你要和我说他身上哪儿有颗痣,我爱死。”“哈哈哈哈哈,恋痣癖啊你们,怎么连人家脖子有颗痣都知道。”“他看着就很会做。”“不止你一个这么觉得,听说四班有人约过他诶,不过被拒绝了。”“谁啊谁啊?”“别想啦,有主的,这不,主来了。”又被这句扯回注意力,手下扫灰尘的速度放慢,头再次撇过一侧,元以若在细雨下打着把单人伞,手里还拿着条白毛巾,踱步到场边,起初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站那儿,大约两分钟后,一同踢足球的男生看见了,叫了岑煦一声,他随之回头,上衣接近湿透,汗水布满额,细雨打湿颈部,小臂,和她对视,然后朝她那里走,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他接过那条白毛巾便擦了擦眼前的水珠,元以若举高了单人伞想要撑他,他随之往旁边避了避,而后又折身往草坪地走,将毛巾随手放在球网边上。看样子是没玩够。缄默片刻,女生们默默总结了一句:“是挺配。”闻一没再看,收回视线的同时吸吸鼻子,换季,她的鼻炎似乎又犯了。打扫的速度相比之前更加快,最后拎着扫帚,跟随班里其他人离开大礼堂,锁上门时身旁传来一声唤,在叫她,礼堂外有棵桂花树,此时金秋时节,桂花开得正好,香气四溢,但苦了闻一,她转过头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那人走上前,关切问她感冒了吗。“没,我鼻子比较敏感。钟鼎,你找我有事吗?”“没事,我们体育课,刚好在图书馆等雨停,”钟鼎手往后指指礼堂旁的图书馆,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了。”“嗯,那挺巧的,我先走了。”“别,闻一你等等。”她又转过身。钟鼎低下头,手在校服外套里摸索着,半晌才摸出两张票,“下个星期六有场话剧,我想邀请你去看,可以吗?”五班一块打扫的学生还有人没走,刚才在廊下八卦的女生们也都在,钟鼎的声音不大不小,全都闻声看来,打趣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大多是想等闻一怎么回答。闻一则盯着那张话剧票,十一月一日傍晚七点开场,还没来得及出声,“喂!那边的同学小心啊!”远处草坪地传来声喊破喉咙的提醒,闻一想要背过身去看,砰——女孩们的尖叫伴随着玻璃窗碎裂的声音,同时,她被钟鼎拉着手臂导致重心不稳摔地上时,余光只瞄到了颗飞速而来的足球。“闻一?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钟鼎用力过大,两人一齐倒到地上,闻一面对着摔进他怀里,左手心擦了下地面,他急切地问,闻一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手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右手撑着地站起来,低声道谢的同时看左手,掌根擦掉一大块皮,皮肉正迅速泛红,开始往外渗着血,她眼睛也因痛感开始泛泪花,右手捂上手腕,扁了扁嘴,没想哭,但痛觉在那,半晌才回应钟鼎说没事。这场意外事件里唯一受伤的只有闻一,于是她一下成了包围圈里的中心人物,众人皆围上来问她有没有事,闻一转过头看了眼碎裂的玻璃窗,那是她刚刚在里头打扫时所站的位置。足球场上的男生们结束踢球时间正快速往这里走,岑煦也在里面,他此刻没表情,走的速度不快,下巴绷紧了,眼神发沉,右手插着兜,再次躲开元以若为他遮雨的伞,低声对她说了句话。“你要是淋发烧了怎么解决接下来的事?”两人走近时,闻一就听到了这一句,不明白,但随后懂了,他来到圈外时,刚刚在一块儿踢球的男生都自觉避让,这时面对闻一的岑煦才仿佛有了惹祸之后的烦躁感,偏偏这是在一大票子人的目光下。他想要说点什么,闻一眉一下皱紧,心提了起来,男生目光锁着她,又往她的手看,轻启的唇闭起,而后:“钟鼎。”“在。”“你陪她去校医室,我去趟教务处,刷我卡。”说完右手从兜里拿出校园卡递给钟鼎。这一刻心才真正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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