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对于闻一来说平凡但不平静的一年。父母离异,毫无征兆也毫无过渡期。这样的奇事儿就发生在初三毕业后的那一个暑假。或许是早就有端倪,只是这会儿才暴露出来。而她当时正面临升学考。志愿在得知二人离婚时卡着点儿改了。两人没尽到什么父母的责任,仿佛只把她带到十五岁就要撒手不管,踢皮球似的把她寄养在了别人家,以被资助人的名义。彼时距离高中开学还有一星期,闻一默默把衣柜里最后一件衣服往行李箱放,她妈妈看着她的一系列行为,叹声气,从口袋里拿出张银行卡,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衣服面料上。闻一觉着挺好玩的,两人平时虽然大吵小吵不断,但零花钱没断过她的,这会儿的行为反倒像是一下子买断了之后的金钱来源,从此之后她的事儿和他们毫无关系。“妈,您不觉着,您和我爸的行为,真烂到家了吗?”“什么?”闻母没听清,问了一句。“没什么。谢谢您啊,这我真不需要。咱也不太像一家人,像是搭伙过日子过了十几年的合租室友。”说完,捏起那张薄薄的卡片,随手往房间角落里一掷。“哗”一声,行李箱拉链快速拉好,再一提,离开得特利落,一身的骨气,脾气也硬。即将提着行李迈出门边时,她妈急忙上前,还要把卡塞进闻一手心,说:“一一,妈妈没别的意思,这是给你应急用的。这家人姓岑,都很好相处,也是他们点名了要资助你。等妈妈安顿好了,过段时间再把你接过去,好吗?”“那我还要等多久?”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平视着,那双黑曜石般漆黑的眼睛,直直望着闻母。她突然就有点儿卡壳,她女儿的性格不像她,也不像她爸,不知道随了谁。“半年······半年行吗?”“那我等您好消息。”答话间,银行卡也悄然无息的脱手而出,掉落,她走得一丁点儿留念都没有,头也不回。电梯门响打开时,房门也随之关起。闻一最后看了一眼自家的门,脑海里还在回想着闻母眼角生出的几条细纹。笑了笑:“恭喜,解脱了。”电梯缓缓下降的空档,兜里手机嗡嗡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还要多久。问号不带,说明人等得够不耐烦的。闻一的第一感觉是“资助人”的脾气也许不太好,她之后大概有的受了,但比起她家现在的情况,她无处可去。没回,电梯刚好到一楼了。入目便是楼道外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主驾驶门打开,一中年男人快步上前,毕恭毕敬的接过她手中行李箱,并自我介绍:“闻小姐您好,我是今天负责来把您接回家里的,叫我陈叔就好。”于是闻一便低声和他打了个招呼,她视线越过陈叔的肩膀,透过后座墨色的车窗能看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大概就是“资助人”。陈叔把行李往后座放好,闻一还没上,站在车前略带犹豫。“闻小姐,上车吧。”也没和她说后座还是前座······于是闻一脚尖一转,拉开了副驾的门,还没坐进,后边儿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断她的动作:“后面。”闻一怔住,这道声音挺年轻,陈叔亦看向她,示意她往后坐。她只好硬着头皮打开后座的门,没往里乱看,坐进去之后目光直直望向前。车门关上那一刻,冷气从四面八方钻入她的肌肤毛孔里,刚刚在太阳底下站了好一会儿,额头浮了层细汗,这会儿好受多了。她坐得端正,手也老老实实放在腿面上。身边人一直没再说话,车内气氛安静到窒息,闻一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她说不清是紧张什么,在听到那道声音之后,心就一路提着,生怕自己出错。幸好一路上相安无事。直到车门再次打开关上,闻一也不明白,那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从哪里来。陈叔边帮她推着行李边介绍:“家里只有刘妈在,先生和太太这段时间不在家里,一会儿刘妈会带您了解情况的。”
说完把拉杆行李箱往门口一放,头偏向院门外。“闻小姐,我还要送少爷去机场,得麻烦您自己进去了。”“嗯……好的。其实……叫我闻一就好了。”用小姐尊称很奇怪,她也不太喜欢这样。陈叔听了只是笑笑,快步往外走,而她身后开着的门,脚步声也渐近。闻一没回头,随着陈叔走动的身影,朝那辆黑色的轿车望过去。不知是否接了“少爷”的授意,右边墨色车窗缓缓降下,刚好卡在他同样望过来的那一双眼睛。漂亮,锐利。其余的再看不清。闻一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传来声音。“是闻一小姐吗?”她猛一回头,身前套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正和蔼地冲着她笑。“我是。”“那您请跟我来,我姓刘,叫我刘妈就好。”闻一点点头,感到不妥,开口:“谢谢你,刘……”字母发音刚出口,又秒改,“刘阿姨。”刘妈也没再说什么,拉过她行李箱朝房子里走为她带路。闻一再回过头时,黑色轿车已经不在原地。······直跟着刘妈来到三楼。闻一从楼上往下望,安静又偌大的整栋楼里只有她们两人。没来得及细想,刘妈把钥匙递到她面前,“闻一小姐。”“闻一,叫闻一就好了。”没等她继续说下去,闻一补上。她或许也能有自己的诉求,即便只是个因为家庭变故暂时被“资助”的人。“好的,闻一。这是你的房间钥匙,太太说,你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谢谢你。”是真心实意的道谢,感谢刘妈与她口中的太太所给的体面。剩下的流程自不用刘妈再介绍,她下楼前最后叮嘱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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