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最终没有因为外界因素改变自己的理想,收到H大的通知书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开学前那三个月她没闲着,在H大附近报了个跆拳道班,最初半个月每天总是一回到公寓就得自己按摩筋骨,四肢酸疼得要命。
后来逐渐习惯了,大一开学忙也还是会进行每日踢板打卡,那跆拳道班的教练看她领悟得快,挺满意,就是觉着闻一太瘦,每节课结束都叮嘱她要多吃点。
闻一也每每都用一句话驳他:“教练,瘦也不妨碍我一脚踢翻一个人。”
教练多少听说过闻一在H大的各种战绩,笑得无奈,摇头不作声。
嘴上反驳是一回事,闻一私底下真的有在好好吃饭,锻炼之后胃口大开,但不管她怎么吃,就是不长肉,能怎么办。
大一很忙,闻一总会下意识的去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活动,不管之后多累都没关系,似乎只有忙起来,她才不会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因为岑煦总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他也选择了H大,不过跟闻一不是一个院系,这人还秉持着高中那会儿的习性,散漫得很,大一一整年参加过的活动十根手指都数得出来,社团也没参加,相比起其他永远在忙碌的新生,他反倒像是大三大四阶段“养老”的学长。
岑煦唯一场场不落的活动便是院里举办的辩论赛,居心如何闻一在当时尚且不明,但她也参加了这个比赛,秉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赛事准则,也照样“杀”到了决赛圈,决赛时校方给出的辩题闻一已经忘了,只记得两人皆是队里的一辩,对视时不带情绪,话语里却又夹枪带棒,实力相近,辩论点新奇,之后便没分出胜负。
但自从那次之后,甭管大大小小的辩论赛,只要能跟闻一对上的,总有他的身影在,于是H大里的学生总算嗅出点端倪,这俩人是有什么过节吗,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是死对头吗?还有不少心仪对象是岑煦的女孩儿来向闻一打听过他,闻一对外一概声称:不认识。
好在这样的情况也只持续到大二结束。大三时岑煦在校内出现的频率大幅度降低,其他人不明原因,闻一同样不清楚。
闻一遇到事儿爱衡量利弊得失的习惯也是从岑煦身上养成的,他用高中三年来教会闻一,不管什么事,做决定之前要首先考虑好后果。想到这,闻一轻笑出声,不带任何情绪,她和岑煦认识这几年,经历太多,两人都不谈爱,却又在身体上进行最为炽热的交缠。
挺怪的,闻一觉得怪,但情愿接受这样的局面,她没跨过那条线,岑煦亦是。
具体是怎么重新滚到一起的?那得归功于良楚郁。
良楚郁就读于H大隔壁的高校,和蓝也路越一起,但他真不乐意跟这两人待一块儿,有自知之明,觉着自个儿身上够亮,自动远离小情侣去开辟属于自己的欢乐场,脑子灵光的人在哪儿都玩得风生水起,人脉逐渐扩展起来后,也就听说了H大王牌辩手的“传说故事”,一时间挺乐,大二过生日时,便在路越持股的酒吧里组了个局。
要赴约的那天下午闻一恰好就跟岑煦带的那队打了场辩论赛,当时他言语用词表达过于犀利,是跟平时大相庭径的辩论风格,闻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状态也不佳,就这么输了。于是人挺躁,晚上来到酒吧那会儿仍躁着,窝坐在中央的软沙发,表情闷闷不乐的,蓝也提早到了,给闻一端了杯苹果汁来。
放到桌面后,闻一瞟了眼,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她每回不高兴来这儿的时候,蓝也都给她点杯苹果汁,味道酸甜酸甜的。
蓝也嘴角勾了勾,伸手挠挠闻一的下巴,逗猫似的:“要不找块镜子给你照照,看你脸臭的,闻一你情绪特容易挂脸,自己不清楚吗?”
闻一拍开她的手,娇嗔瞪她一眼,道:“今天打了场辩论赛,输了。”
“你不是说过最后基本都不会宣布输赢的吗?友谊第一,怎么就输了?”
“反正我觉得输了。”闻一喝了口果汁,应她,哪有单方面输出不让人反驳的辩方,岑煦就是,一句接一句的噎她,烦死了。
没来得及说导火索是谁呢,那索就自个儿送上门了。
三个男生还跟高中那会儿一样,同一时间点到,又一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进来,但大部分都是良楚郁在说,其余那两人听着,偶尔丢几句意见。
位子在正中央,半圆状的两侧真皮软沙发相对摆着,三人从蓝也和闻一身后过,路越伸手从后捏了把蓝也的右脸,被她回头一掌拍了手背。
闻一没动静,捧着果汁,后颈轻贴沙发,目光放到正对沙发的舞台,今夜酒吧的驻唱歌手抱了把电吉他,悠悠唱着慢情歌。光线幽暗,她仰头喝苹果汁时,左耳垂被什么东西剐蹭了下,力道轻盈,像羽毛拂过,耳尖发痒,闻一抬手挠时侧过头,岑煦已经落座到她对面。
他抬了抬手,向走来的服务生打一记响指,服务生随后俯下身,听他在耳边低语吩咐,又点点头,往柜台走,用托盘装了几种闻一叫不出名字的酒,挨个儿开好瓶塞后放置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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