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我要她,不是她贴着我。”
贴吧上那些话,岑煦全都知道,上边的诽谤式言论全是元以若想要看到的结果,而他就记着那一条条的话,在这儿一句句的回答她。他顾着两家人的面子,从没当众撕开过元以若那层遮羞布,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是彻彻底底,从里到外,把岑煦得罪透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她,在我这儿表露对她的深情,有意义吗?不还是照样瞒着她家那点儿破事瞒了快三年?”元以若冷笑着,手指死死抠着瓷砖缝隙,身后是墙壁死角,她退无可退,干脆也不要那层脸皮了,“我跟你没结果,无所谓。但现在,你们两个,也不会有未来了。”
也就是这一句,令岑煦胸口明显起伏两下,垂至腿面的右手握成拳,骨节咔咔响,而这时走廊响起一阵连续不断的,高跟鞋哒哒踩地的声音,很清脆,从远到近,直往这边来,岑煦充耳未闻,动了动右手——
“岑煦!”
一道极为严肃的嗓音从后方传来,试图劝阻他的行为,那阵高跟鞋踩地声在他身后戛然而止,紧接着岑煦后衣摆被揪住,他也被迫转过身,转身时衣摆在半空甩出弧度,轻划过元以若的手臂。
明芸站在他身后,神情极为凝重,从拽着他衣摆的动作变为扯着他的手臂,“儿子,你想要做什么?!”
她清清楚楚看见了岑煦眼底的寒意。
岑煦没应她,抬眼看向明芸身后的那对中年男女,皆是身穿着礼服,女人气质依旧雍容华贵,元以若眉眼间与她有几分相像。
他的目光缓缓落到男人那张与闻一相似度极高的脸,随即轻笑,使力从明芸手中抽出胳膊,转身,抬右手,在明芸惊惧的嗓音下蓄力,动作极快极为利落的甩了元以若一个耳光,声音响彻整条长廊,惊得那对男女挨个儿喊他名字,“岑煦!”
岑煦这一突如其来的行为也惊到了身后的良楚郁,路越在他侧后方快速踹了他小腿一脚,“干什么呢还不快上前拉着他!”
谁也没想到岑煦会做这样的事,岑父扶稳明芸后快步上前要拉回他,可还没完,岑煦力道极大,掐上元以若的脖颈,瞬间掠夺她的呼吸,闷得她脸色发白,蜷缩在角落里,想叫喊,喉咙被桎梏,嘴都张不开。
“你知道我从来不是个多道德的人,而我也从没说过自己不打女人。”
“这一巴掌,我替她给你的。”
……
最后是良楚郁和路越合力,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岑煦给扯走,元以若失了桎梏后整个人脱力滑落到地面,元母立马上前搂着她,检查她脖颈那一圈被掐出的印,闻父没动,他站在原地,望着急救室始终亮起的灯,抬手慢慢抹了把眼睛,肩膀塌着,仿佛老了十岁。
明芸这下是真的生了好大的气,抬手就给了岑煦一个耳光,力道大,扇得他脑袋向一旁侧,这声音清脆,走廊边还有正坐在长椅上候诊的病人,闻声,朝这儿看,有几人发觉站在这儿穿着大衣的女人特眼熟,慢慢开始往这边靠,想看得更加清楚点。
明芸未察觉,她手指颤着,打完又心疼,盯着岑煦脸颊的巴掌印,指着他,眼圈浮起浅浅的红,哽咽着:“岑煦,你怎么能打女孩子?啊?”
她始终不敢相信十分钟前将元以若堵在角落里扇耳光又掐脖子警告的人是她那平日里待人有礼的儿子,他是心思活络了点,深了点,心眼儿多了点,但不至于这样,不至于。明芸仍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岑严毅注意到即将要踏入这一方天地的几个围观者,手拎起外套衣摆一侧,挡住妻子的脸,同时向路越和良楚郁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上前将围观者支走。
好半晌,岑煦才轻轻瞥回脑袋,他垂下头,缓缓向着明芸道:“妈,我爱闻一。”
“我非她不可。”
“如果今天她撑不过,我也绝不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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