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茵茵被吓得大骇,一是因为亚拉德的完整出现,二是因为他的神出鬼没。他不是应该还在恢复么,怎么会来到这里?
桃小姐,怎么看到我一点也不惊讶呢?亚拉德舔着她的耳垂,尖利的牙齿摩挲着柔嫩的皮肉。
怎会不惊讶,不如说是因为太过惊讶,以致于她根本失去了反应。
伊洛莱下手真狠,把我砍得四分五裂,就丢在了屏障之外。那个火真的是太热了,我被烧得好痛好痛。他环绕着桃茵茵,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桃小姐,再次见面,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她该说什么,指责他的欺骗还是控诉他的阴狠。恐惧,厌恶,憎恨,复杂的情感交织着,但桃茵茵却没有勇气说话,她在害怕,害怕伊洛莱好不容易留给自己的生命葬送在自己手上。
您是要去墨利翁先生家么,但很遗憾呢,他现在正在外出。
二人黑色的发丝交缠着,那股落雪的冷香又开始侵染着她。
不然我真想在他面前,将你流出的骚水涂满他的脸颊,这样他就可以知道,被神选中的你,不过是我脚下可怜的玩偶。
在揭完骗子的面纱后,丝毫不带一点掩饰的展露自己原本的恶意,不如说他就是这样的一个魔鬼。从小就在恶魔身边长大的他,太爱人类这种惊惧求饶的模样了,简直是这世上最赞的美味。
桃小姐,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或者说,
是杀了伊洛莱,你不好奇么?
像是魔鬼的呓语。
对这些问题,桃茵茵当然想知道背后的答案,但她更知道轻信亚拉德的谎话,会与之前一般被他骗得骨头也不剩。
你说伊洛莱的死值得么,用他的永生去救你这么一个玩具。
说起来,还要谢谢他的痴情,完成了我这么多年来都没实现的想法。你应该不知道,在他死掉的那一刻,我是有多么的开心。
他说的话语难听而又刺耳,桃茵茵恨自己的软弱,若是她勇敢一些,冲动一些,定要豁出性命给他插上一刀,实力的差距太大了,只会点灯魔法的她根本反抗不了。
你是一个魔鬼,是一个疯子。她在责骂,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语。
真是一句绝佳的夸赞啊,桃小姐,您真不愧是我最心爱的玩偶。
亚拉德的头垂到她的颈肩,红艳的舌头跃跃欲试地舔舐着战栗的肌肤,啊,快要忍不住了,好想现在就吸尽她的血液,欣赏她瘫软在自己怀里的身体。
亚拉德的逼近让她恐惧,信中的木屋近在咫尺,还差一点,她就可以逃离魔鬼的束缚。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杀了您。他在叙述,在猎物面前揭开所有的真相,让他们的希望完全破灭,品尝他们绝望的姿态,这是多么大的一件善举。
因为杀了您,我就可以死了。
他在说什么,这矛盾的话语让桃茵茵难以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用一种如此期望的态度去迎接死亡。
您应该有印象吧,在那天夜里,透过那扇铁门,您见到了我。
是那双红色的眼睛,记忆像是一个封尘已久被打开的匣子,她突然想了起来,怪不得当初看到他红色的眼眸,会感觉有一种异样的熟悉。
杀人是一件最简单的事,但杀伊洛莱却不是。
我被困于永生的牢笼,品尝着不死的滋味,伊洛莱害我存留在人世,与无聊相伴,这种生活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此前都是我作弄他人,伊洛莱献给该隐的计谋是我此生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设计,所以你说,他该不该死。
听到这里,桃茵茵忍不住地想去反驳他的谬言,你就是个神经病,你有什么资格说伊洛莱,因为被设计,就想杀了他,你算什么东西,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自己的,你又凭什么决定他的死亡。
天真,除了天真,就只剩愚蠢,亚拉德大笑,不是哦,桃小姐,你还没有认清这就是一个阶级互相压迫的世界么?
我记得z国有一句古话,说的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可以说说看,男人可以使自己从小人变成君子,那一出生就是女子的人该如何躲避自己呢?
难道说去变性么?
或者我们再说的大一些,这些价值论理又是从何而来?神创造人类之初,使他们摈弃了廉耻,以赤裸的身姿行走于伊甸园,用洁白无垢的心灵在绝世的花园生活。
吃下善恶果的他们,离开了伊甸园,建立了道德观。你有没有想过这种道德伦理从何而来,由谁而建,人类为什么又要自发地去接受它们。
掌握话语权的阶级将建构的道德伦理通过书本教化人的性情,用外人的理论压迫内人的思想,不如承认人类原本就是一种利己动物,你们社会的搭建,也只不过是通过一个个阶级的划分不是么。
我原先不杀伊洛莱,是因为我杀不了他。但现在有了你,我既可以选择杀你,离开这无趣的世界,又可以选择以你的命为筹码,杀了伊洛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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