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多吃啊。”商蔺姜盯着那些吐出来的核儿,嘴里嘀咕,“这不是吃完了吗……”傅祈年记得刚带她去四川那会儿是樱桃熟透之时,樱桃属养颜之物,他叫蓝玉亲挑了一筐鲜甜的樱桃送过去,可她不吃,还气呼呼把樱桃打翻在地。那时候还以为她不爱吃樱桃,现在想来,她不过在闹脾气。“如今正是樱桃初熟的时候,你爱吃便和蓝玉说。”傅祈年不提往日的事儿,舀多一碗粥后说道,“只是瓜果之物属于凉物,一日不可食过多,要不然会伤了脾胃。”山鸡山药粥的味道香喷喷,闻多了,肚子又有些饥饿,商蔺姜延颈往砂锅里头瞧了一眼,里头的粥还有小半碗。和一个有病的人抢吃食,说起来那良心就和被狗吃了一样,但她又口贪得紧,终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个粥,你、你还吃吗?你吃饱了吗?”“饱了,你吃吧。”饶是见过商蔺姜胃口大开的样子,但每回见之傅祈年皆会吃惊不已,一点大的肚子,到底是如何装得下那么多的东西的?“唉,我就是想吃一小口,樱桃酸甜,开胃了。”商蔺姜眉开眼笑,将锅里的粥舀到碗内,末了还要解释一下自己不是贪口之人,“不知道为何,你所吃的饭菜,味道很是清甜,连粥也是,嘿嘿。”“那你多吃点。”大多的重身之人,常觉腻口欲吐,而商蔺姜能吃能喝,傅祈年心高兴非常,本想将自己装着粥的碗推过去,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病着,身上的病气宛然,恐怕会传人,便让喜鹊新送些吃食过来。喜鹊进屋前看见商蔺姜在埋头吃着粥,一下子便晓得吃食是要给她吃的,于是让饔人备了三样苏浙的吃食,一盘桂花糯米糖藕,一盘鸡汁螺狮和一盘乳黄瓜。商蔺姜看着新的吃食,一面说饱了饱了,但嘴里就没停过,成了当今的净盘将军。净盘的后果,便是扶着腰,挺着鼓鼓的肚子,在园林里走圈消食。吃东西的时候嘴里甜,和傅祈年说话都是笑眼弯弯的,如今吃多了,转口就白眼待人,嘴里把傅祈年骂,说他心肠恶毒定是想要撑死她。……因发热,傅祈年在园林里多待了两日,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的身体已无大碍了,精神看起来比谁的都好。奸夫之后,重逢时闹下的那些别扭,商蔺姜已撇之脑后了,不过她的脾气和往常一样,一事不合上意,便要闹一闹,只说晚间见傅祈年的头发乌黑油亮,便是妒气冲冲,手里握着那一把头发大进怨词:“你的头发,怎的看起来比女子的还要柔顺乌黑?你是不是偷用了什么润发之物?”
“……”傅祈年。更多类似文章:j ed uanzic o“怀了孩子后,我的头发都不如你的柔顺了。”商蔺姜松开傅祈年的头发,摸着自己略有些干涩的发梢说,“等再过几个月,我还会掉许多头发……傅祈年,你剪几缕头发给我当假髢吧。”往前她觊觎傅祈年的家财,可不能凭本事拿到,心里不平,为了让心里好受一些,她换了个东西觊觎,改觊觎他的头发了“你不是有假髢了?”傅祈年伸手去摸她的头发,摸起来确实不如以前的柔顺。“唔……没有你的柔顺,而且那些假髢用久了,也就没有光泽了。”说着,商蔺姜忽而软无力那般投进他的怀里,险些儿将身体都融化在他的身上了。“要多少?”柔曼在怀里,傅祈年浑身酥,没有回绝,“不过我得束发,你总得给我留足够的长度束发。”“也不多,就两折长,这样可以做一个花苞垫在脑袋上了。”商蔺姜伸出指头比划了一下,他的头发长至腰间,剪了两折后依旧不失雅气,能束个好看的发。“嗯。”傅祈年也觉两折长不长,寻了把剪子交给商蔺姜,让她自取头发。商蔺姜没想到傅祈年如此好说话,方才偷偷酝酿的一通能动人之怜的言语只能永远藏在腹内了,她笑着找来一条绳子,比划到两折长的位置后就将傅祈年的头发紧紧绑住,然后在剪时,剪刀悄悄往上移动了几分。一刀子下去,剪了两折半。头发剪长一些,就能在头上盘成个好看的云髻了。商蔺姜低头格格笑,将剪下的头发对折起来,这般不容易看出她多剪了半折。她黑漆漆歹心肠,偷摸做坏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会变得格外灿烂,傅祈年从镜子里瞧得清楚,眉毛一挑,神安气平拆穿了她:“商商怎的言而无信,说是剪两折,方才那一剪,怕是不止两折了吧。”“我……我……”哪知道做的坏事一下子被拆穿,商蔺姜面上稍带微红,但脸红过后,便有千万个理由为自己辩解,她竖着柳眉道,“我说的两折长,是你的手指比划出来的两折长,我的手指不如你的长,你比划出来的两折长,比我长半折……”辩解着,更觉自己无错,她换了一理直气壮的副面,啪的一下,把剪刀丢到梳妆台前,振起珠喉继续道:“你又不用盘好看的发髻,头发留这么长有何用处,而且你之后要行军打仗,头发太长不好清洗啊,给我长一点怎么了?又没给你全部剪了去。我的头发变得如此粗糙,还不是因为你的精质不好,苦了我这个母体呵,我当时就说过了,我们这是阴阳不顺的过时之婚……如此苦我,我向你要多一点头发也不行吗?你别太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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