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罪犯都会被诛九族,一个都不留,所以没有什么子孙后代会来寻仇。”想她是病着,所以脑子迷糊,更喜欢胡思乱想,傅祈年心疼她被病痛折磨得叁分似鬼,没有打趣她。“真、真的吗?”商蔺姜朦胧的眼亮了几分,眼角上翘,有着淡淡的笑痕,但想到了什么,随之又暗了下去,流出几滴痛泪,“那也太可怜了,有的人就是无辜的,呜呜呜……”这转变得也太快了些,一会儿害怕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伤心,不知道待会儿还会不会生气,傅祈年无言以对,闭嘴不接话了。不过傅祈年不接话,不代表商蔺姜能消停,她忽然往傅祈年的胸口一抓,很是生气地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我都不喜欢你的,我都有未婚夫婿了,两情相悦才能长久,我们这样合久必分!”生个病和吃醉了一样,傅祈年不和她计较:“少说些话吧,你喉咙都哑了。”“你是不是心虚了才不让我说话?”商蔺姜偏要说,“我就是不懂了,你若喜欢我,当初为什么把我丢在侯府里?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娶我?你就是个坏蛋!用阿娘来威胁我,无耻到极点。”借着生病,商蔺姜把想骂的骂了出来,想打的拳头也都落到了傅祈年身上。傅祈年受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别以为生着病我就拿你没办法。”“哼!”商蔺姜见好就收,不过收之前还是要装可怜,她猛地把头埋进掌心里,“我都病了你还这么凶……”好在后来喜鹊将粥送了过来,商蔺姜是个好吃之人,虽然病了后胃口不大好,但吃东西的甚积极,一口接一口。粥落肚之后又喝了一碗药,药很快起了作用,商蔺姜喃喃几句就睡下了。这一睡,又热了起来,商蔺姜被热迷糊了,期间做了个梦,梦见陆承渊穿着大红喜服来迎娶她,他们顺利拜堂成亲,喝了交杯酒,但洞房的时候陆承渊却不见了,她在喜房里叫了好几声阿渊哥哥,最后出现的人却是傅祈年。这个梦一直做到次日侵晨时,醒来后她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好在热是退了。傅祈年一夜未合眼,脸上不见倦色,他坐在窗边,见她醒来并未起身:“好些了吗?”更多免费好文尽在: yh uwuc o商蔺姜想到那个梦,有些不是滋味,回应淡淡的:“嗯。”“那今日就回建昌吧。”傅祈年收回眼,态度冷淡得十分明显,仿佛昨日的温柔只是一场梦境。商蔺姜感受到傅祈年的冷淡,虽不知他是怎么了,但不多在意,自己下榻倒了杯水湿润干紧的喉咙后才回了个好字。吃早膳的当儿,喜鹊收拾好了行李,等商蔺姜吃饱喝足便乘上马车回建昌。身上的热是退了,但精神未能当即恢复,身子也疲软得很,坐在颠簸马车上,商蔺姜眼皮垂垂,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在马车上没有东西可靠着睡觉,唯一靠着舒服的是傅祈年的肩头或是胸口,但他上马车以后一言不发,脸色冰冷如凝着寒霜,眼睛斜斜,透过帘缝看着外头。他在生气。商蔺姜最怕他这副模样,自不会自讨没趣,上前去问他借肩膀小睡。她扭扭身子,寻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便闭上眼,将就睡下了。因身子不舒服,环境不好,她也很快睡去。听到一阵绵长的呼吸声,傅祈年才将目光移到商蔺姜的脸上。她的头靠在窗沿上,马车只要一点颠簸,她的头就会和木板来个相撞,傅祈年对她有气,却是忍不住开口对车夫说:“走慢一些。”话音落下,马车不再颠簸了。
傅祈年下死眼盯着商蔺姜的睡容,有气却不能发泄。他气她心里有陆承渊,连做个梦都是与陆承渊有关,尽心尽力照顾了她一夜,到头来只换来她一句句阿渊哥哥。阿渊哥哥,好亲密的称呼,与她成婚一年多了,而她对他连个好脸色都没有。日后再计较吧,傅祈年自嘲了一下。身上一整日都是忽而增寒忽而发热的,商蔺姜睡得并不安稳,没多久后就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马车并未行驶,马车内只有她一人在,不见了傅祈年的身影,不过外头有些声响,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撩开帘子。马车停在一片竹林里。“夫人醒了啊。”喜鹊见帘动,飞奔至马车边。“嗯。”商蔺姜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下马车的时候需要借喜鹊的手才能稳稳落地,“怎么停在这儿不走了?”“马车坏了。”喜鹊两只手扶着商蔺姜,“车夫正在修。”商蔺姜闻言,撩眼看了看蹲在轮子旁的车夫。原来是轮子有些走作了。下了马车,也不见傅祈年的身影,商蔺姜状若无意问了一句:“都台呢?”“说是去走走,待会儿就回来了。”早晨喜鹊便感觉二人之间有些不对劲了,因不知为何,回答时都有些拘谨,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让他们的感情更加疏离。商蔺姜没有再回话了。竹子在冰雪中傲然挺立,一片的葱郁之色十分喂眼,由着喜鹊搀扶,商蔺姜在竹林里慢慢地走。忽然竹林中窜出两只毛发红黑的小东西,其中一只不偏不倚扑在商蔺姜的脚边。两只小东西从竹林窜出来后就扭打在了一起,落下风的一只被咬住了耳朵,肚皮朝天,嘴里发出嘤嘤的惨叫声。小东西倒在脚边的时候商蔺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粗看两只小东西有些可怕,背上的毛发偏红,而肚皮上的毛发颜色却是黑不溜秋的,尾巴上的花纹一节深一节浅,像色彩斑斓的毒蛇一样,但细细一看,原是两只长着大花脸的小东西。它们厮打完,就近摘了竹叶,拿在手里慢慢咀嚼。“夫人不怕,是九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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