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粮仓无米之事,虽然那几个粮仓不归都台管,但若治灾中出了错,亦或是有人动了歪心思,寻个罪过扣到都台身上,到时候百口莫辩,都台也难逃一责。妹妹今次施米,在百姓跟前留了好名声,又让百姓不受冻馁之惨。”金蕊珠辞色平静地说着。商蔺姜将米送到她那处一同施出去,这么多的米,她不能颜甲据为己有,施出去时自会说明今日的米是傅夫人送来的,这样做,一不抢风头,二能留下好名声,可谓是功一美二了。而且商蔺姜还婉转地提醒她别好心办了坏事儿,要提防贪心之人,细想之后,金蕊珠心里对商蔺姜有些佩服。“我哪有想的这般远。”听到这里时,商蔺姜肃然反驳,叹着气说道,“我只是动了妇人之心,学起大丈夫哀民生之多艰罢了。夫君心中磊落,而圣上慧眼如炬,即使我今日不施米,莫须有的事情想来也不会发生。”说完,她忽觉甚病,挺直的腰板弯成熟虾似的,脸色惨白,托言经痛,不能再待客:“第一日,疼得厉害,还请姐姐多担待,等改日舒服了,再同姐姐畅谈。”如此,金蕊珠不好做逗留,关心几句后便离开。人一走,商蔺姜脸上稍有了点颜色,看起来比方才精神不少,她眼里充满着失望,看着金蕊珠离去的方向嘀咕:“我原以为她的善心纯粹,今日交谈后才发现善心的背后是利用百姓之苦为夫君获个好名声,不过没害人,也是一种善吧,只是日后和她只能当表面上的姐妹了。”喜鹊恍然,明白商蔺姜刚刚的不舒服是装出来的,她琢磨着金蕊珠所说的话,问:“那夫人施米是为何?”建昌并无灾情,受冻馁之苦之人甚众却可控,有金蕊珠一人施米便不会出现尸横遍野之景,如此,商蔺姜施米却像是多此一举了。“在权贵豪门眼里面子比命还重要,本是想提醒巡抚夫人,别好心办了坏事儿,我是想让他们能吃饱。”商蔺姜脸色如挂了霜雪,平静地回道,“罢了,今日累得很,这件事不必再提了,我去睡一会儿。”正午才过一点,商蔺姜已累得走路都没了力气,不想一碗避妊汤会如此伤身,她欲哭无泪躺回榻里,咒骂几句傅祈年才睡下。这一觉睡得不安稳,睡叁刻钟就做了七八个无厘头的噩梦,还总是能听见傅祈年的声音,声音忽近忽远,十分吵闹,最后商蔺姜是饿醒的,人未完全清醒,嘴巴便吃起玫瑰花糕了。玫瑰偏酸,做成糕点后加了乳酪,酸酸甜甜的,商蔺姜一口气吃了叁块也不觉得腻。糕点吃完,犹觉口涩,她等着蓝玉送来今日的甜汤暖身,左等右等,先等来了一碟绿豆酥,她拿着帕子放在下颌处,另一只空闲的捻起来吃了一块。酥皮脆弱,一口下去,碎屑从齿缝里溜走,一点点落在手帕上。在吃第二块绿豆酥的时候,喜鹊忧心忡忡从外头走了过来,折了声音说:“夫人,都台回来了,不过方才有人嘴快,将夫人饮避妊汤的事儿说了出去,都台知道以后,似乎很是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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