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眼睛就站在一旁。
肖望舒回身对店主鞠了一躬,用东城的乡话温声有力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叔叔,我爸爸他这次喝多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我保证下次我好好看着绝对不让他乱来,这次可以先放过他吗?”她已经不知道是应激流出来的眼泪还是实在麻木了自动流出来的眼泪。
她重复着低头道歉的动作,在众人面前一下一下替醉酒不懂事的父亲道歉。
店主最后摆了摆手,答应赔了损失就不追究了。
肖望舒松了一口气,正提笔留下联系方式,纸就被夺过了。肖齐把纸撕了,嘴上咕哝:“凭什么让我女儿赔。”
刚刚被揪住衣领的警察把肖齐拉开,皱着眉说:“你有个这么好的女儿,你还拎不清?”
肖齐却像被戳了脊梁骨似地挣脱开警察,狠狠的瞪着他,肖望舒已经够头疼了,对着店主先鞠一躬,然后又对刚刚的警察弯腰。
“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叔叔,我爸爸不是故意的。”
警察哼了一声,对肖望舒说:“算了,你快带他回去吧。”
肖望舒来不及擦脸上的泪,也不管周围因为这么大动静而聚集的人群向她投注的目光,跟店主交换好联系方式,就拉着肖齐下楼梯。
不曾想这个男人一下子情绪崩溃,脚底一软直接跪在肖望舒面前,涕泪横流地说:“望舒,望舒,我对不起你,爸爸不听你话又去赌了。”
肖望舒吐出一口浊气,手心掐着自己不让自己头脑发昏,她俯身试着把父亲拉起来,却被反作用力拉到在地,肖齐平视女儿的眼睛,眼泪流着,突然跟肖望舒拉开一些距离,头接连扣在地上:“让爸爸让爸爸坐牢吧,爸爸只会拖累你的。”
“真的对你不起,望舒。”
“望舒,我把钱都赌完了。”
她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人能边道歉边往身上捅刀,她擦了擦眼泪,冷眼睨着跪着地上的人,她俯身也开始叩头,眼泪滴落在地面。
对我好一点,对我好一点,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一口气噎在喉头,她哭得白皙的面颊变成病态的红,几乎呼吸不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
强打精神,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她不能再失去更多的东西了。她把叩头的父亲拉起来,把他一只手架在肩上,拖着拽着把他拉出警察局。
出门就是市场大街,来来往往的人无一例外都将目光投注在这两人身上,她快没力气了,眼泪都是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旁人或怜悯或探究的目光让她心里发麻,身上的人还在挣扎,酒气把她熏得痛。
正逢晚自修上学的时候,有几个学生打扮的人骑着车在她身边路过,有人停下看着,目光炽烧着她的背脊,市实验的包车也离这不远,她羞愤的低下头。
“真可怜,遇到爱喝酒的爹。”
“真倒霉。”
没人大发慈悲,只我独自受罪。
她朦胧着泪眼看着这段路的尽头,好远好远,她只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她猛地把头埋得更低,搭在肩头的手臂却失了着力点,几乎昏过去的肖齐险要瘫倒在地上。
有人把他扶了起来,肖望舒侧目一看,只能看到小麦色侧脸和短寸,他用校服拢住她因为使力拉扯凌乱的衣物而露出的皮肤和哭肿的脸。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一双发黄的布鞋挡在了她的前面,他把她爸爸背在肩上。
听力变得敏感,她听见周围的声音。
“望舒呢?成哥让我在桥头等她,都快开车了还没见人。电话也打不通。”
“不知道,车快开了,我们先去车站吧,估计在那等着呢。”
她舒出了一口气。
图衎帮她把父亲扛上楼,肖齐沾床就睡了过去,只是喃喃地说着对不起。她看着只觉得讽刺。
肖望舒把凌乱的酒瓶收拾好,一出门发现图衎在楼梯口坐着。
“谢谢你,耽误你上学了。”说句话都是沙哑的,她扯着唇笑了笑。
“没事,一起上学吗?”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还有一趟车,走吗?”
再待在家里确实是要窒息了,她点点头,强忍着将要落下的泪,给越梅发了一条短信,没说派出所的事情,只是说肖齐喝多了,注意一下。她换上校服,似乎恢复了一点精气神,拿着书包就跟着图衎出了门。
肖望舒眼泪压制不住地落下,她只能拼命压低声音,她拉开书包找纸巾却没找到,眼泪只能大滴大滴在裤子上晕开,扯着袖子开始擦眼泪,半截校服袖子都湿透了,心里还像压着巨石。
脑袋靠在车窗上随着路的颠簸一下一下撞击在玻璃上,冰冷又坚硬地磕在脑袋上,她不觉得疼,只希望疲惫的情绪能有一个停靠休息的地方。
路过一个大水坑,车的前轮陷阱去,驶出,她的头随着惯性悬空,下一秒却磕在宽厚的手掌上。
图衎手悬在那里不动,对上她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说道:“碰得太大声了,我睡不着。”
他脸上确实没有睡意,肖望舒还是歉意地双手合十向他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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