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里面仅有的两首音乐。
粗噶的声音哼着不成调的旋律:“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永永远远是龙的传人。”
越菲听见越界在唱就跟着合了两句,并不标准的普通话。
肖望舒嘴唇翕动,发着两个单音,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两人耳里。
“龙的传人?哈哈。”越界看了一眼姐姐,又剜了一眼蹲着的肖望舒,轻蔑地说道:“我们才是龙的传人。”他的脚尖一下踹在望舒的腰上,她一下扎进了泥里面,头顶都是黢黑的泥。
越菲见状马上笑了起来,接着弟弟的话说道:“对,我们才是龙的传人,她?只是狗的传人而已。”
她被这句话的刺耳笑声吓出了眼泪,不曾想泪眼朦胧间抬起头就看到舅妈阿珍嘴角勾起的笑意,和对上的目光的时候一如往常,自然而然地翻出了一个白眼。
她脑袋嗡嗡的,突然想起住在隔壁的一个她称呼为叁外公的老人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总是语气含笑地说:“今天你舅妈拿正眼看你了吗?”这是一句标准的白话,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她一下就理解了。
肖望舒甚至不知道人的恶意能够更大。
越梅说的小妹妹很快就来了。她那天跟着外婆摘完菜回来就看到村口停着一辆白色轿车,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姑娘穿着夸张的蓬蓬裙走了下来。那时候肖望舒已经被猛烈太阳晒了将近半个月,整个人黝黑,指甲缝里都是泥土,她一见到人就连忙跑回去打水洗澡,把指甲剪好了,匆匆跑到小姑娘家里面。那天晚上梦里都是小女孩对着她的和善笑脸,她开始期待明天。
肖望舒知道这个地方每个人都不喜欢她,她也自觉不应该给别人添麻烦,她胃口不大就自己盛饭装两小口慢慢吃,等到所有人都吃饱了才放下碗,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她甚至学会了自己洗衣服,水桶的高度是她身体的一半,是劳保店里最牢固的铁桶,晾衣服的地方在二楼,她费劲地一阶一阶地把桶抬上去,不敢发出什么声响。今天她把衣服洗干净就跑到了妹妹家里。
那天她很开心,她们用麻将搭着公主城堡,抽着积木,肖望舒第一次在这个村子里面感受到了像在学校一般快活的日子。
没两天她一如往常地去找妹妹玩,她拿着自己用衣服的布扎起来的娃娃敲着妹妹的家门。
那天的记忆已经磨成胶片的黄,但是声音还留存在脑海里。
“不跟你玩,他们才会跟我玩。”
巷子口站着的是她的表哥表姐还有村里的几个小孩笑着看她的泪水。
那天开始她一个人坐在山坡上,抱着母亲的t恤,揪下一根狗尾巴草编着圈圈,没一会手指上都是草戒,肖望舒张开手掌让阳光落在自己的脸上,脚悬在山坡边上晃着,她数着日子,还有一个月这个暑假就结束了。
“你点解在这里坐着(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说话的是住在外婆背后那个房子的小孩,应该是她的表弟。她有点发憷,巴眨了一下眼睛,一说话声音有点哑,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这里的风景挺好。”她尽力地模仿着这里的乡音。
她站起身来想离开这里,刚刚站稳,后背就感受到一股突然的冲劲儿,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已经落下了山坡,头磕在了石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
“做得不错。”她晕过去前听见她的表姐这样说。
肖望舒第一次觉得人可真是坚韧,她看着那个男孩被他的母亲带过来道歉,对她外婆连连说着对不起,却没一句是对她说的,她因为头疼晕了一星期,呆在家里看着木条支起的栅栏像监狱一样把她困在这一方天地。
越界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拿着他的p3坐在她身边,他比她大了七年,今年要上初一,男生身高在这个时间段窜了起来,一下就把她拢住阴影下。
“想要人陪你一起玩吗?”他说。
肖望舒已经没有力气了,眼前的人背光看她,她看不清她的神色,她点了点头。
越界摸了摸她的小手,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她跟着他上了二楼,走进了他的房间,墙上还有九十年代末港台明星的写真,母亲越梅的一寸大头照也贴在发黄的墙上,她想这是母亲原来的房间,霉锈味一下充斥她的鼻尖,是越界床上的被子的味道。
红色的木门一下就关上了,肖望舒看着表哥将门边的锁扣上。
他蹲在她的面前,手摸着她的裤头,她懵懂地看着他,心里发慌。
“表哥跟你玩好吗?”
她不敢动作没有说话,他却扣着她的手,用捆猪粮袋子的绳子将她的手系上。
指甲刮过她的大腿,裤子被脱下。
“跟我玩,别人才会跟你玩。”
肖望舒木楞地摸了摸自己肿起的头,蹲下了身子,水流出的地方很痛。她的日子好过了一点,至少没有人会在她的背后突然推她一把了。
她变得十分沉默,外婆总是看见肖望舒总是怔怔地看着窗外,家里的窗口的雾蒙蒙的毛玻璃,用几根竖着的竹条将窗户的天空划成几部分。她对于这个外孙女喜爱得紧,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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