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在五星酒店会议厅举办的记者会,只有受邀的媒体记者才能进入,虽然如此,酒店外还是有未被邀请的记者在秋风中来回踱步张望,寻找能将其发挥成耸动文章的蛛丝马跡,犹如等着咬碎猎物骨头的鬣狗,其中当然包括那本大标题爆料的娱乐杂志《角娱乐》记者。
位于二楼的小型会议厅内佈置相当简单,前方高了一阶的台上只摆了舖了黑色绒布的长桌,桌后坐了一致穿上深灰色西装的五人,从左到右分别是谢文达律师、张安言、萧雨澈、贺逸嘉、经纪人王笑扬。
现场有超过一半的记者今天才发现小杨并不姓杨。
台下的十张椅子整齐排了两排,但摄记选择蹲在椅子前捕捉最佳角度。这些都是跟小杨的公司关係良好的媒体,其中一家的背后老闆就是小杨本人,但他未曾张扬。
谢律师面前架了多支麦克风,他以厚实稳重的声音徐徐道出事先准备好的内容,一边以投影展示证据。「朱女士不止没有履行身为监护人的任务,还对尚年小的萧先生长期施以暴力,这是当时的验伤报告,这是精神评估报告,这些待会会发给各位记者朋友。」
记者们几乎都一脸不可置信,相机镜头以验伤报告作为背景,对着台上的萧雨澈闪个不停。毕竟谁会料到剧情会有这么个大翻转?狂野不羈的主唱萧雨澈反而是受害者,至少曾经是受害者。
「朱女士监护权被撤销后即消失无踪,虽然如此,她对萧先生造成的伤害延续至今。这是两年前萧先生的精神诊断,当时是确诊重度躁鬱症,并住院治疗。」
从未被媒体挖到的真相终于大白,台下一片譁然。
谢律师在滔滔不绝时,故事的主角萧雨澈全程低头盯着前方的地面,面无表情一语不发,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在不停转动着戴在右手的紫蓝色猫眼黑曜石手鍊。他不在地球上,而是去了六千万光年外那个长着奇形怪状生物的星球,那里的天空有如一层巨大的水晶,把光线折射成闪耀繽纷的色彩投在地面,他在蓝色的草地上奔跑,每踩一脚,地面都会迸发出美妙的音乐。
「朱女士不但对萧先生造成了一辈子的伤害,监护权被撤销后亦从未执行对未成年孩子的赡养义务。而萧先生是遵守法律的市民,法庭裁定需要付予朱女士多少赡养费,萧先生都愿意接受。萧先生绝非谣言所指的冷血不孝,因为精神疾病问题,以免引起病情復发,他只能坚持不与朱女士会面,请各界谅解。」
这个记者会的资讯量太大了,无论是放在娱乐还是社会新闻,都足以引起大量讨论。就算已经事先声明没有问答环节,但记者们还是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发问。
「雨澈,雨澈!」张安言在他耳前响起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记者会结束了。」
他才发现原来现场是那么吵闹。
「不好意思,因为牵涉到萧先生的隐私,实在不方便透露其他,当时法院判决撤销她对萧先生的监护权这件事,足以证明了朱女士现在对萧先生的指控全都是不正确的。」小杨边给记者们陪笑脸道歉,边在背后打手势要他们先离开。「会议厅后方准备了饮料和酒店着名的美味甜点,请大家随意嚐嚐。」
张安言和贺逸嘉一左一右护着萧雨澈,随着保鑣从侧门走出会议厅。酒店的保安措施做得很好,未受邀记者、看热闹群眾以及前来支援的粉丝们都被挡在门外。他们依循安排好的最短路线顺利走到电梯门前,张安言眼神余光扫到有两人往他们的方向疾步奔来,保鑣似乎也察觉了,迅速用身体挡在他们前面。
「小雨!」走在前面的妇女靠近他们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声哭喊:「小雨,我是妈妈!你不要我这个妈妈了吗?」
后面紧跟着来的青年高举着手机,明显是在拍摄中。
贺逸嘉发现萧雨澈的双肩猛地绷起来,他赶忙紧搂着对方肩膀,轻声安慰:「嘘??忍耐,不要发作,不要理她。」
「我知错了,我知道我是坏妈妈!我真是个坏妈妈!」妇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嚎哭得撕心裂肺。「但至少念在我也是怀胎十月生下你,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可以让我看看你吗?我的小雨!」
「我给你认错,我给你磕头!」她的额头在地面敲得响亮,其中一名保鑣立刻上前去把她拉起来,她开始对保鑣手打脚踢,歇斯底里。
萧雨澈的呼吸变得又短又急,喉头发出如受伤动物般的低呜。贺逸嘉把他搂得更紧,另一手在他头上揉搓。
「这是在干什么?!」小杨一从会议厅出来就听到喧闹,急急跑了过来。「把他们赶走!」
「我们是房客!我有付钱!你们没有权力赶我们走!」拿着手机的青年举起房卡高呼道。「萧雨澈,老母亲快病死了,你就那么冷漠无情吗?」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
「挡着他们!」小杨护着他的艺人们先进入,身材魁梧的保鑣挡在门外,那尖锐的哭喊声不停传进来,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把这场闹剧隔绝。
小杨转过身看萧雨澈,他紧锁的双眉下是睁大的泛红眼睛,脸色刷白,双手在胸前紧抱自己,不可控地颤抖着。贺逸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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