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琬躺在假山上晒日头,哼着日头、石头、舌头和指头的绕口令。
天上有个日头,地下有块石头,嘴里有个舌头,手上有五个手指头。不管是天上的热日头,地下的硬石头,嘴里的软舌头,手上的手指头,还是热日头,硬石头,软舌头,手指头,反正都是练舌头。
矮奴!
夏远竟寻到了这里。
黎琬懒洋洋动弹了一下,晒日头太舒服了,浑身骨头都晒软了。
夏远不能忍受被她这般无视,竟有些恼了。他高声叱道:你给我下来!谁允许你在那么高的地方与我说话的!别以为你傍上了三殿下,你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矮奴!你是矮奴,始终是个矮奴!
黎琬凉薄的轻笑,是啊,在三殿下身边的,不是你这蠢头蠢脑的东西,而是我这个矮奴。你不服都不行。
怒气席卷夏远的面孔。他嘴角抽搐两下,硬生生扯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你真当三殿下留在你身边,是看重你吗?他看上的,不过是你的身子。于他而言,你与青楼女子并无区别!你能给他的,这世上任何女子都能做到。三殿下予你的,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也可以!
如今我夏家的地位,已今非昔比!身为夏城主之子的我,拿你这矮奴的身子寻一场欢,你说三殿下会不会为你这矮奴而问我的罪!
说话间,夏远竟攀上了假山,挡住了大片阳光,身影笼罩住了黎琬半个身子。
黎琬冷冷的瞧着他。你当我是死的吗?
这矮奴竟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夏远头脑一热,抓住黎琬的一只手腕,大腿往她身子另外一侧跨去,强行将她压在身下,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正准备欺身上去,却见黎琬的手横扫而来。
一抹寒芒逼至他眼前。
夏远目光一滞,顿觉浑身发紧。
他迅速抽身退离,狼狈的跌下假山。
右脸上传来阵阵清晰的刺痛,夏远不禁抬手摸了上去,竟触到一条长长的血口,染了半掌鲜血。
黎琬翻身坐起,左手提着一把短剑。剑刃的一面隐隐泛着血红的光彩,被阳光照射,格外生动鲜明。
真是没想到,我剑上沾的第一滴血,竟是你夏远的。黎琬将剑上的血迹甩了个干净。她居高临下睨视夏远,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冷冷道,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带给我快乐,唯独夏远你这蠢东西,带给我的永远都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反感。
你在疼痛的刺激下,夏远的怒火更盛。他欲发作之时,脖子上骤然一冷。
蒙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将一把尖刺抵在了他侧颈的要害处。
胆敢觊觎三殿下的东西,找死!
黎琬立在假山上,凛然说道:我黎琬看不上的人,莫说你是夏城主的儿子,就是他沧元国三殿下桓冽,也一样入不了我的眼。
血的味道,真是恶心!
黎琬隐隐作呕,将短剑收回鞘内。
蒙洁问她:这人如何处置?
黎琬声音冷漠:由他去吧。
蒙洁收回尖刺,退后一步,尔后对假山上的黎琬说:三殿下传你一起用膳。
黎琬随蒙洁去见桓冽,留夏远一人在假山之间伫立。
于他们而言的矮几,对黎琬来说就是一张正常的桌子。
黎琬向美食扑去。
对面的桓冽拍拍身边的位置,坐到这边来。
黎琬塞了满嘴东西,绕到他身边去。
桓冽换了衣裳,似乎是刚出浴,身上还带着好闻的湿香气息。
黎琬方才胃里的不适在他的气息中得以平复。
看她用膳,于桓冽而言,似乎是一种享受。
目光在她衣领处的血迹聚焦,倏然冷的骇人。他伸手过去,捻着那处血痕,指腹顿时被染红。
怎的有血迹?
而且,还很新鲜。
黎琬穿的是深色衣裳,由从他那里掠来的那件黑色的鹤氅改的。血水溅在上面,很难分辨得出。
竟被桓冽给瞧出来了。
这家伙的眼神,究竟是多好。
黎琬状似不在意的说:没事没事。反正又不是我的。
不是她的,那便是旁人的。
桓冽夺了她的佩剑,握在两手间拔出。
剑锋上尚还残存着浓浓的血腥味。
桓冽只问,声音冷厉:
谁?
他眸子里似结了层薄薄的冰,却是透着深厚的寒意。
黎琬回他:我不是说没事了嘛。你莫要再追究了。
砰。
桓冽重重的将剑入鞘。
传夏城主之子。
你!黎琬有些恼了。就不能让人好好的吃个饭吗!
桓冽捏着她的下颌,你若不包庇他,与我说了实话,说不定本殿下高兴,当真就听了你的,不会再追究。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不要叫他来了
晚了!
夏远被蒙安带来。他脸上被黎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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