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本就不放心裴溯今晚所谓的”看看“,本想派人一同过去,却被裴溯制止。
想想也是,裴溯认定的事,世人眼里再是如何荒唐,他又何时在乎过呢。
于是不再劝,只加派了叁两巡逻人手随时盯着那边的情况,如有意外,也好及时处理。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查理斯的未雨绸缪也确实派上了用场。
凌晨两点,看着躺在床上的裴溯,查理斯震惊大过忧心,以裴溯的身手,什么人能伤得了他。
缝针的是布朗家族的私人医生,医术一流,可并不能将查理斯紧蹙着的眉抚平。
医生手法干净利落,查理斯眼看着深可见骨的森森伤口被严丝合缝扎起,连裴溯的掌心伤口都被雨水浸得泛白。
见裴溯神色淡淡,查理斯以为他打了麻药,只沉着眉眼觑他。
可当视线瞥见裴溯无意识发着颤的手指,还有额间渗出的豆大汗珠时,查理斯才反应过来,裴溯他疼到了何种程度。
“你没打麻药?”查理斯定定看着他,气得胸口疼,“你疯了吗?这么重的伤口,别人全麻还来不及,你局麻都不做?!”
查理斯做了几个深呼吸,想要调整自己对待伤患的态度,可裴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是看得他恼怒不已,“你疯了吧?裴溯,这么重的伤?你他妈淋傻了吧?
抬眼深深看了查理斯一眼,裴溯没讲话。
”你……”查理斯用力闭了闭眼,哑声道,“裴溯,你是真不想活了啊。“
语毕,转身离开。
医生走后,只剩裴溯的助理季泽留在这里。
数个小时前,被裴云谏囚禁了近一个月的季泽被放了出来,毫发无伤,可对于季泽来说,甚至不如杀了他。
因为他的失误,将事情置于今天这个境地。
季泽消失的这一个月里,裴溯在国内的势力竟然没有发现一点异常,一切如旧。
裴溯冷笑,可不是么,裴云谏那只老狐狸,大智近妖,哪里有他盘不好的局啊。
季泽将桌边的药递给裴溯,一边向他解释来龙去脉。
大致与裴溯猜的不差,裴云谏设的这局,从他看见苏郁的一瞬就猜到了。
喉咙轻轻滚动,裴溯将手中的消炎药吞下。
阖眸轻笑了声,裴溯视线落在虚空,干净的碎发因为低垂的头而遮住了深邃的眉眼,漆黑瞳仁里却压着不尽的阴翳和偏执。
看到裴溯这样子,季泽垂首,立在裴溯一侧。
如果他生在普通人家,如果他不是裴家二少。
那他大抵也会像其他鲜衣怒马的少年一般,单车,暖阳,操场,白色衬衫……
教室最后笔尖落下的沙沙声,藏在抽屉里的情书,辩论赛上沉着机智的应对……
他会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女朋友,他们也会像普通情侣那样,偶尔吵架,开玩笑,撒娇,彼此包容,彼此珍惜。然后顺其自然,结婚,生子。
想到这里,季泽摇头,可他是裴溯,永远的裴家二少。
愣怔之间,季泽听到裴溯哑声问:地下室都安排好了么?“
气归气,可查理斯也清楚裴溯的性子,他不会无端做自残这种事。
听完雇佣兵的解释,方知果不其然。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查理斯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裴溯那么疼爱他在国内的妻子,怎么可能会做出和其他女人沾边的事。
”我们也不清楚原因,只是当我们按照裴先生的要求赶到渡口时,那里已经是满地的死尸了。“
顿了顿,雇佣兵队长又补充道:裴先生在那里淋了不知多久的雨……他怀里还抱着那女人。”
准确来说,是那女人满身满脸是血地躺在裴溯怀里,如瀑的雨打在裴溯身上,他用身体为苏郁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地。
雨幕里,那位向来矜贵,做什么都是一副稳操胜券,游刃有余的裴先生,好像第一次跌落了凡尘,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
一切只因为他怀里的那个。
该如何形容依偎在一起的他们呢?
裴先生的指尖,掺着血水,不断在那女人脸上摩挲,一笔胜过一笔用力,像要把灵魂刻进去。
——
作话:???姐妹们,下一章别买,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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