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不好,我应该听你的,不要轻易做伤害自己的事,依靠抑制剂之类的药物。而且我只是想着接受惩罚,想要得到你的原谅,却没有真的考虑过你的心情。”千空说着。幻感觉到他的手握得越来越紧。
“小千空。谢谢你,总是说些这么可靠的话。”幻微笑着眯起眼睛,在被单下回握他的手,“这段时间能跟小千空在一起生活真的非常幸福。因为太幸福了,我才会说出‘没有小千空就活不下去’那种话。那当然是骗人的。oga生过孩子之后发情期也不会有太大反应了,一个人也是能好好生活的。”
“别再说了,你需要静养。”千空感觉自己的舌头开始变得僵硬。他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幻要说什么了。
“小千空,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一开始千空是完全没打算接受那个提议的。即使我们现在的关系再扭曲也好,即使你连我的脸也不想看见,你现在身体状况这么差,至少住院这段时间还是需要伴侣alpha陪在身边。我一个人不行的话就聘一个护工来陪着。对怀着孩子的oga来说alpha信息素的安抚是必须的。
于是幻就对他说了实话。自己现在其实感觉不到小千空的信息素,从怀孕之后一直都无法感觉到,所以妊娠反应才会特别严重得不到缓解,也因此一直缺乏安全感。大概不是病理而是心因性的问题,因为只有对千空会有这种情况,别的alpha或者oga的信息素照样能感知到。他之后会跟心疗内科的医生商量。
“小千空如果还是犹豫,或者觉得自己应该留下做些什么,没关系。可以先帮我一个小忙吗?住院这些天的换洗衣物,放在我房间里那个平时总是上锁的衣柜里。钥匙放在储物室的蓝色琉璃花瓶底下。”
千空迎着带着浓雾的清晨阳光开车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按照幻所说的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衣柜的钥匙,然后发现了衣柜要上锁的理由。幻大部分衣服都在敞开的步入式衣橱里,衣柜里只挂着几件很少穿的外套。除此之外,就是柜里和柜门上贴得满满的照片,像刑侦剧里的侦探或者跟踪狂布置的照片墙。那些上百张照片里过于熟悉的、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的自己的脸,在打开柜门的瞬间朝他压过来。拍摄时间几乎是在他们刚相遇之后的一年内。他想象幻也许是请信用所调查过他,毕竟身为oga要和他这样的alpha契约结婚共同生活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他能为幻找到许多合理化的借口来试图说服自己,但他怎么都无法忽视,那些过度甜美如蜜糖般附着在眼前影像和物件上的oga信息素,那些强烈得像漩涡一样的情感。
幻让他看了藏在心底最不堪的一切。与其说他是只能以这种方式戳破自己的脓疮,不如说是为解除千空的罪恶感上了一层完美的保险。魔术师设套之后也总会加上一个解除用的保险。
幻是想要以这种方式让他相信,那晚上的事并非他一个人的过错吗?幻是希望他对这般病态的执念产生恶寒或者排斥感,愤而离开自己吗?
可千空觉得能从这面照片墙中确认的只有一件事。
每一张照片中的自己都没有注视着镜头,就像幻清楚地知道千空不会将视线投向他。
哪怕一直注视着他,心灵魔术师却从未期待过能住进他的心里,因此也从未期待这孩子的降临。
他终于意识到,所谓方便的契约和一时的泄欲给身边这个人筑造了一个怎样的地狱。不论幻对自己的感情为何,由何而生,自己不光在幻的身体里,还在他的心里折磨着他。
这儿始终是幻一个人的地狱。从一开始就没有出路,即使能通过留下被迫受孕的孩子的方式给他戴上镣铐,幻甚至到最后也不忍心彻底将他拖进这个地狱里。
如果他们有必须分开的理由,那便是如此。
去病房探视幻顺便把换洗衣物给他时,千空尽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幻打过点滴后浅睡了一小会儿,在他推门时才睁开眼。虽然闻不到伴侣alpha信息素的气味,但他还是能马上感知到千空的到来。
“小千空,打算什么时候搬家?我可以安排人帮你找好住处的。”幻那张疲惫的脸上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吧。你现在应该好好休养,别想些有的没的。”千空在他床边坐下。
“出差?第一次听说呢。”
“对,带公司的研究团队去苏黎世参加国际宇航大会,大概一个星期就结束了。然后正好那时候百夜从美国回来,我会回家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千空顿了顿,“你出院之后随时回公寓去就好。在平安生产前我们像原来一样保持联系,不用考虑太多。”
“嗯,我明白了。”
幻没再说什么。在他的理解中千空是打算跟他分居的同时并延长正式分开的时限,这样确实更合理。他对千空并未抱有过什么特别的期待。
“这段时间,我跟大树和杠说好了,他们会帮忙照顾你的。”
“欸?不用特地麻烦他们的啦……”幻说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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