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竟有孕了,这可真是喜事儿!吉儿,我们也去庆贺一番罢!”尚二公子回园报了喜讯,好似是他家小娘子怀上似地宝贝喜悦。双吉兴致不高,她双手托香腮,“晚些时辰再去罢。现下自是有很多人挤在她屋里头。”尚二公子是一贯依着媳妇儿,“那便晚些时辰去。”随后他发觉双吉懒洋洋地,便问:“我的吉儿怎么了?近来都好似有心事。”双吉一双眸子好似会说话,斜眼睨人时那媚劲儿愈发地成熟,“月信要来了。”尚二公子暗暗松了口气,他见她并未因大嫂有孕而有旁的反应,遂关心道:“这天愈发地冷了,这些日子吉儿便少出门罢。”学院早已停学休沐,胡京的天气称不上太过寒冷,需得烧碳取暖也不过几日光景,而富贵人家却是早早将屋里烧得温暖如春。双吉自小便没受过这般好地待遇,虽入府两年余也还呆不惯,她屋头烧的碳不多。又喜开窗,所以有些冷嗖嗖地。锦夫人到了冬天便不爱来儿媳的屋内,嫌冷。却是爱叫儿子去她屋内呆着。尚二公子习武身子骨强健,倒也少去娘亲屋内。锦夫人捎着礼物从屋里出来打了个哆嗦,见到儿子媳妇,便让他们跟着她一道去。因着没分家,他们院里礼物派一份便是。“娘,我们方才才说要稍晚些时候过去庆祝呢。”“这喜事旁人都赶早不赶迟地,就你们两个还在这边磨蹭,随我一道去!晚些好多留时辰给孕妇歇息!”锦夫人也说得在理,两个小的便随她一道去恭贺。这年的冬天,于王雪芙而言是过度喜悦地。一是嫁了如意郎君,二是身怀有孕,整个冬季都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却是在暖春三月时,滑胎了……当时已挺着四个多月的孕肚,生下来的孩子已有呼吸了,那般小的一只有手有脚的俱全,却不过半时辰就夭了……
王雪芙人悲痛,整个尚府都沉浸在不幸中。尚大公子亦是双手捧了自己的长子,那是个带把儿的,全身乌青地,一张脸儿皱巴巴地,太小了,小得像只蚂蚁。他方才知晓原来人竟是从这般小的时候成长起来的……初为人父的喜悦化为悲伤是在所难免地,他亲手葬了自己的长子,可惜他是早夭的,连个碑都不能起。小小地坟头在多年后堆满了杂草,他常去探望,与这无缘地长子说着心里话。双吉十六岁那年,尚府不算平顺。先有大公子子嗣夭逝,嫂子因伤心过度身子骨缠绵于榻上月余,主母王氏时常到府上宽慰三女儿。到夏日,尚中丞因支持新政被朝中大臣弹阂,僵持了月余。尚中丞在下朝回府路上遇上了四波刺杀,所幸虽未受伤,也是令整个尚府人心惶惶。而十三殿下因做错一件小事引得陛下大发雷霆,禁足半月。大公子忙于朝中奔走,常夜不归宿,少与夫人恩爱。待到秋高气爽之时,一切又归于平静。尚中丞瞧了二儿媳一眼,看似随口一句:“临哥儿,你们夫妻二人何时给老夫抱个孙子呢?”尚二公子明面上应承着:“爹,我和吉儿还小呢!”尚中丞意味深长一句:“差不多到时候了。你们瞧瞧你们大哥与嫂子的。”双吉也放在了心上,回头便与夫君商量:“我们也要个孩子罢?夫君。”尚二公子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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