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大公子寻到了双吉,她倒是懂得找处地儿躲藏,在家丁的呼唤中她方才从夜色下现形。见大伯无事,她心里松了口气赶紧跑了过去。可离得近了,才发现他右手臂的袖子全没了,一截厚厚地布条紧紧扎在他手臂上,他雪白皮肤上全是干枯的鲜血。她从未见过血流得满手臂都是伤,一瞬间又有些晕眩,到底是历练了一番,心性坚强了些。面上强忍着惧意关切道:“大、大伯……你这手……伤得如何?”听着她的关心,再见那甜美俏容上不作假的担忧,他虽觉手臂疼痛难忍,此刻也觉值得了。可男子在女子面前怎能示弱?于是他道:“不碍事。”“伤成这样!怎会没事?!”她说着眼泪花儿便掉了下来,好似伤的是自己,回忆起一路来大伯重情重义不曾抛下她半分,她便觉得这伤实在让他受罪!“都是我,不然大伯早能平安脱险的——”他见不得她哭得梨花带泪,于是轻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与你何干!”可说是这样说,那群杀手要宰个人也是顺手的……双吉心里明白是大伯不想叫她内疚方才如此,于是又哭得更起劲。瞧她一时半会儿哭不完的模样,他便让家丁押着那头领前,先去打折了那头领的双手。他亲自动的手,双吉在旁看着。一时间倒为他的残忍而忘了哭泣。心里头那口恶气吐出,尚大公子知晓自己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绝不心慈手软。“押回去罢。”没了双手使力的杀手又有何能耐潜逃?“还余多少人?连夜派人押回去,切记要小心杀人灭口之事。”仔细交代了一番,他与双吉在原地稍作歇息。大半夜的疲于逃命下,当彻底安全时,大公子一身的气力也消散了。
他往那地上一坐,手中血剑一插,看似酷帅,实则是需得如此才能借力。双吉不知,呆呆地走过去,乖巧坐在大伯身侧。她从不曾了解大伯,今夜算是知晓了些。待二人等着与家丁汇合之际,双吉见大伯身子发着抖,便以为他是疼的,马上安慰着:“大伯,你且再忍耐一番,很快的他们就追上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彻底安全了!”尚大公子闻言,侧头看向少女。女子甜美泪颜已干,一双眼睛通红又泛水光,那般惹人怜爱。说出的话也是同样讨人欢喜。他便少有轻声安抚:“我无事。不过是战后乏力,歇息片刻便好了。”可说是说,他仍旧情不自禁地浑身哆嗦。毕竟,身体骗不了人——尚大公子平安长到如今岁数,这样的暗杀也是初次经历啊!双吉不知,但她知晓是人都会恐惧。可她不知大伯恐惧什么,她只归为他是疼的。毕竟那一手的血,那华衣锦袍也是狼狈不堪。她只得轻轻挨着他,又怕他不晓,再挨得近了些。她想着用自己的行动来支持着他。而尚大公子也是感受到了那平日总是避之不及地小妇人,此时此刻与他是有多亲昵。他心头一股淡淡地喜终于冲散了这大战后哆嗦的身子,激烈跳动的心渐渐得以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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