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稍微动摇的态度又变回以往,分明不久前她还开口喊了他的名。
然后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不告而别。
当时他也是这样,搞不清楚原因,弄不明白理由,寻不出任何她离开的线索,然后他陷入无止尽的自我怀疑,在看不见光的雾海里迷航,找不到逃离的方法。
那是他此生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他做错了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握着方向盘的掌越渐用力,甚至开始泛颤,到最后连呼息也被影响。
赫见灯号转红,何砚急忙踩下煞车,刮出刺耳声响,惯性迫使人向前倾去,又被安全带扯回,撞上椅背。韩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急煞惊吓,气急瞪他,赶紧查看孩子的状况。
所幸孩子也系了安全带,没磕着碰着,依然睡得熟。
她回过头想问他怎么回事,却见何砚把脸别向窗外,似在闪躲什么。
韩夏拧眉,唇才张了一半,就发现他的手颤得厉害,就着车外的街灯,她能清晰地看见浮上他手背与前臂的青筋。
韩夏一时没了声音。
男人咬牙沉吁,极力想平復逐渐乱了的呼吸,左手紧攥成拳,抵在额庭反覆敲着,薄唇最终溢出一声重叹,他重新睁开眼,把视线摆回前方。
绿灯亮起,何砚放开煞车,车子继续前行。
表情彷彿没事的人。
这一瞬间,盘踞在心头的猜疑全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迅速蔓延开来的愧疚感。
她竟把曾经给过她温暖和幸福的少年想得如此不堪。
她竟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她究竟是个多卑劣又丑陋的人,才会如此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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