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手来,两人在衙门外分手。
才没走几步,张明德忽然回头便看见王黎醉醺醺地跟着凉意去。
他立刻追回来,却止步在了槐树下。
只见凉意被拽到了王大公子身后,她脸上、手上血淋淋的都是阿落的血渍。
“黎儿退下!”
王槿冷冷呵斥醉醺醺的二公子,平日那样不羁放纵的一个人,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就像只训练乖巧的狼狗退开了。
半分不敢上前来,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凉意。
又或是看的是大公子。
没人知道。
王槿继续命令道:“蹲下,不许动。”
二公子果然很听话的蹲下了。
凉意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怎么可以像训狗一样,训他的亲生弟弟?
王黎又为……为何那样听话,竟真的就乖乖蹲下,不敢过来了。
大公子回过头来看她,温声安抚着,“别怕,黎儿不会伤害你的。”
“我……我……”
凉意不是害怕王黎,是害怕眼前的大公子。他看着那样的奇怪又恐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从怀里掏出手帕来一点点擦点她脸颊的上血迹,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真的不喜欢黎儿,不喜欢他碰你是吗?”
凉意毫不犹豫地点头。
王槿失望的叹了口气,“可我以为你喜欢他的,他那样会伺候女人,你不喜欢吗?可以忍忍吗,你从小就很听话,只要怀上孩子就好了。”
是啊,王黎是唯一与自己流着相同血脉的人。他可以把他的小姑娘送到弟弟床上,可以抚养他们的孩子,将全天下的珠宝财物都送给他的。
凉意害怕地挣开王槿,磕磕巴巴的拒绝,“大……大公子,我不要。我会再次亲自去府上退婚,赔罪的。”
大公子:“黎儿很乖的,你不喜欢他那么多女人。那我们就把她们都赶走好不好,王府只要你一个人女人。”
他像是在为凉意主持公道,却让她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背脊发凉。
树下的张明德见凉意面色难看,立刻掏出两个铜板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两个肉饼。故作惊讶的大喊道:
“哎,凉意你的饼怎么忘记拿了!”
他大长腿几步就冲了上去,大公子已经放开了她。
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几眼,并未开口说话。
张明德:“你适才不是说要请我去陈家铺子吃混沌吗?愣着干什么,走啊!”
他大剌剌的拍了凉意肩膀一下,豪迈的挎着她肩膀就走了,也不同王槿行礼。
两人就在他深沉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人群里。
躲掉他的视线后,又立刻扒在矮墙后看了回来。
只听得王槿对着地下的王黎喊道:“跟着,回去了。”
地下的人立刻就爬起来跟在他身后,那是狗跟着主人最是忠诚和安全的距离。
大公子当然知道凉意回头了,微微有些失望她不仅不听话,还学会忤逆。
不再像以前那样给什么就吃什么了,他给她调教那么久的王黎,现在也都敢挑嘴了。
他想倘若她要是一直养在王府里,是不是就会像黎儿一样听话了。
这世道想杀一个人是不容易的。一个死刑犯问斩,要经各州府衙门层层审批。一直报到京城刑部,皇帝圈朱才能处斩。
可想要杀人也是很容易的,暴毙、上吊、畏罪自杀……不明不白死在监狱大牢里的人太多了。
何况蟠落那样来路不明,又像个疯子似的人,死了也不用担责任。
王家给点钱,有的是差役愿意帮做这种事。
阿落半夜仰睡在的草堆上,忽然胸口就被压上两个粗布袋子。沉甸甸的压着,他的嘴巴也坏了,疼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就这样子压着,到明日人就气绝而亡了。身上看不出伤口来,往上报个暴毙也不会有人追究。
他并不知道人类这杀人的法子,胸口愈发的疼到无法喘息。他便愈是想念凉意,想念在南海龙宫里的那两只小龙子。
他们才刚出生,阿落就丢下孩子来临安。即便如今被逼道生死存亡之际,法力尽失,有口不能言。
他还是不后悔,因为只要再来迟一步,她就要嫁给别人了。
虽然她忘记了他了,把自己当做疯子。可那个善良的小姑娘昨天还愿意来看他,那个大块头男人叫她凉意。
阿落嗓子里反复濡噎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全是她红盖头下那张明媚的小脸。
她那样好看,为何要用盖头蔗起来。
他想日后成亲,一定把她打扮得比昨日好看上十倍百倍。让龙宫数百万生灵都看她,看他的太子妃。
但胸口的那两个麻袋太沉了,没一会儿阿落便失去了知觉。
约莫快要天黑时,牢房外提来盏灯。两个一高一矮的差役打开牢门,一把就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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