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
沈逾的刀眼看着已来到单维意的喉咙旁边,单维意却仍那样微笑,没有动。
他不动,沈逾竟也不敢动,手僵在半空,动作停止了一秒。
就在这一秒,单维意却动了。
他突然迸发出a级武者应有的速度和力度,劈手夺过匕首,并一刀划破沈逾的脸颊。
沈逾是改造人,皮肤自愈能力拔尖。然而,太子赐下的这把匕首也是军部特制,可以破坏人造皮肤的自愈功能,让改造人再次变得像天然人一样脆弱。
沈逾英俊的脸庞上多了一道淋漓的血痕,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他文人的长衫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花。
瞬息之间,屠刀已到了单维意手上,但他依旧像菩萨一样坐着,身体几乎没动,只是俯瞰倒在地上的沈逾。
沈逾侧脸贴地,红色的鲜血蜿蜒流动在洁白的瓷砖上,蓝眼睛抖动着丰盈的睫毛,如羔羊一样仰视着单维意。
单维意淡淡笑着:“喜欢吗?”
沈逾颤抖不已。
喜欢……
好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沈逾的颤抖看起来像主人掌心的仓鼠,浑身抖动,使人疑心这是出于恐惧。他往上看的眼睛越发剔透,眼角甚至浸出晶莹的水光,蓝眼睛像泡在冷水里的孔雀蓝圆形珠子。
单维意不动,手里依旧持着那把匕首,钢刃的尖端顶在瓷砖上,血液从刀尖滴落,在地板上散成一圈朱砂色。
“滚过来。”单维意说,“再赏你一刀。”
——
——
在宣判完“单维意和沈逾二人只能活一个”的规则后,内侍回到东宫主殿。
大门开启,便能见到太子高坐明堂,脸色深沉莫测。
内侍是仿生人,人情淡漠,也得亏有这个特征,他没有在太子的阴沉里感到惊恐。如果小黄门在这儿,恐怕都要被太子的脸色吓得直不起腰了。
内侍朝太子拜一拜,说自己已经完成任务。
太子朝内侍就是一脚,把内侍踹倒在地。
仿生人内侍痛觉迟钝,不似小黄门那样被踢了之后会那么疼那么慌。他只顺势跪倒在地:“奴才有罪。”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太子冷声问。
内侍答:“奴才不知,请殿下明示。”
太子淡漠地说:“你带走太傅的时候没有行礼,也没对他用敬语。”
内侍磕头:“奴才知罪。”
太子竭力保持着上位者的庄严:“无论太傅做错什么,他仍是帝国太傅,仍是孤的老师。孤可以处死他,却不容奴才轻慢他。”
内侍再顿首:“奴才知罪。”
太子却有些疲惫地挥挥手,姿态散漫地看着座下跪倒的人。那乖顺的模样让他难免觉得很无聊:“起来吧。”
内侍站起来,垂首:“殿下,是时候去行暮礼了。”
太子遵守孝道,在皇宫的时候,日日晨昏定省,早上晨参,晚上暮礼。
他来到中枢殿外,殿门自动开启,迎他一人入内。
进殿之后,太子立即闻到一股令人迷醉的龙脑香气。这种龙脑香颇为特殊,原生种采自地球,但却是经过帝星太空辐射特别研发的培育种,只有皇帝至尊可用,因此被称为九五龙脑香。
九五龙脑香的气味,就如同古代封建宫廷里的扬鞭声,是一句不言自喻的“皇上驾到”。
太子的心极凌乱。
今天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必须给皇帝一个交代。
单维意倒不值一提,但太傅,是帝国太傅,他是皇帝亲封的太傅。
太子就算杀一百个单维意都不用慌,但他今天动了太傅,就必须给皇帝一个很好的理由。
太子一边思索,一边循着九五龙脑香的气息指引而行。
中枢殿很大,却很空旷,因为殿内并无任何侍从,只有皇帝一人。
皇帝的行踪并不固定,太子只能像一条狗那样靠着嗅觉去寻找自己的君主。
龙脑香的气味如一条绳索,将太子牵引到后堂。
后堂布置简单,四面垂着白纱帘,中间放着一座棺椁。封锁严实的白玉棺上覆一层缀淡白鲛珠的海洋色沙网,如月光里的潮浪那样将棺椁包裹,温柔如情人的拥抱。
这么珍贵精致的棺材,里面躺着的自然是先皇后。
太子见到先皇后的棺椁,便不敢再上前,垂头下拜。
帝国君王从帘后转出,只见他身上披着一样月光色的袍子,一头长发染霜色,传闻是为先皇后之死一夜白头。在白头之前,他的头发原该和他的眼瞳一样,呈现出流动金沙一般的色彩。从发色瞳色到眉眼骨骼,太子与皇帝没有一处相似。
但是这也是好处,太子更像先皇后,所以皇帝对他很偏爱——起码全天下都认为是这样,全天下都认为皇帝极为爱子。
毕竟,皇帝只有一个儿子,不爱他,又能爱谁?
太子朝皇帝拜了拜,心里已经对太傅的事情如何汇报打好了腹稿。他既然已经决定对太傅下手,自然也已经想好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