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嫣:“取的意思是……您等会儿不是还要回来吧?”
沈知珩抬眸看向她,虽然没有说话,但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贺嫣嘴角抽了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今日没穿那身圆领暗红官服,而是换了件绣了文竹的白袍,身上也没有佩刀,相比之前多了些许书卷气,可周身的疏远冷离却并未减少,站在月光下俊美不似凡人,好像随时会散在月光里。
这人古怪是古怪了些,皮相却是极好,跟二皇子比也不逊色。贺嫣心里嘟囔一句,又扫了眼他手上薄如蝉翼的手套,突然问了句:“我给你的油,你擦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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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贺嫣啧了一声,“那可是上等的护手油,你不会给我扔了吧?”
“没有。”沈知珩这回倒是说话了。
也是,凭借沈指挥使的教养,收的礼物即便不喜欢,也不可能会扔,顶多是放在仓库吃灰而已。贺嫣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勾起唇角:“你今日差点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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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能了结的事,我是贺家仅剩的独苗,今日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贺嫣反问。
沈知珩看向她:“我并非因为惧怕贺家,才来向你道歉。”
“我知道,是因为做错事嘛,”贺嫣抱臂靠在门框上,“沈指挥使从前读书时,便是远近闻名的君子,既是君子,自然行事坦荡、知错就改。”
沈知珩听出她话外之意,直接问:“你要什么?”
“要你娶我。”贺嫣回答。
沈知珩顿时皱起眉头。
贺嫣怕他死心眼真答应了,说完就赶紧接一句:“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有另一个要求。”
“你说。”沈知珩立刻道。
这迫不及待的样子,一看就很怕娶她。贺嫣啧了一声:“等着。”
说完,便急匆匆跑回屋里,拿了什么东西后招呼沈知珩去院中石桌前坐下。
“当着我的面,把护手油擦了。”贺嫣拿出蛤蜊式样的盒子。
沈知珩脸色顿时有些冷。
“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擦?”贺嫣反问。
沈知珩:“贺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
“但什么但,”贺嫣打断他,“这不是好意,是你做错事要付出的代价。”
沈知珩不说话了。
贺嫣也不逼迫他,只是靠着石桌盯着他看。
沈知珩脸色越来越凝重,肩膀也隐隐僵硬,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嫣强迫他卖身了。
许久,他到底面无表情地将手套摘了,一双手彻底暴露在月光下。
贺嫣叫他涂护手油也只是一时兴起,可真当看到他的手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才短短几日,手上的裂伤更严重了,伤口深处的肉泛着白,连血丝都没有,十指骨节突出、指腹发皱,右手小指上还有严重的冻伤,一眼看去简直惨不忍睹。
大约是贺嫣嫌弃的眼神太明显,沈知珩冷着脸便要戴上手套,贺嫣连忙制止:“别啊,你答应我要擦油的!”
说完,又想到什么,“不对,现在只是擦油是不够的。”
她看了沈知珩一眼,又跑回屋去了。
不多会儿,她带着一瓶药膏重新出现,然而沈知珩已经将手套戴上了。
“先涂这个,等晾干了再用那个。”贺嫣说完,才注意到他的手,“你怎么又戴上了?不是答应我要涂药吗?”
“我回去涂,免得恶心到贺小姐。”沈知珩一向淡漠的语气里,难得多了一分情绪。
贺嫣奇怪:“我什么时候说你恶心了?”
沈知珩抬眸,猝不及防对上她的视线。
她眼睛清澈干净,所有情绪一览无余。
没有厌恶。
沈知珩微微愣神,心口仿佛被什么重击一下,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贺嫣趁机将他手套扯下,再次看到他一手的伤时,突然发现了不对:“你来之前洗手了?怎么感觉手指都泡囊了?”
沈知珩猛地回神,淡淡开口:“贺小姐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管。贺嫣腹诽一句,直接将药膏丢给他,沈知珩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眸涂药。
“指缝多涂一点,都烂了,还有虎口……”贺嫣指挥着,很快一盒药膏用了小半,然后便开始等风干。
沈知珩垂着眼眸,没有交流的意思,贺嫣却是个闲不住的,安静了会儿后忍不住问:“你看过大夫吗?”
沈知珩沉静如水:“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我说的不是你的手。”贺嫣意有所指。
沈知珩顿了顿,淡漠开口:“贺小姐什么意思?”
“你今日喜怒无常的样子,我似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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