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神荼,也不会再有下一个何谓雩岑的替代之人了。
倘若将这所有的记忆归咎于这世间巧合所见的短短一遭,所有的经历其实都是一种恩赐,雩岑不应该存在,她也不应该存在,上界与原灵境的未来又是如何
那又与她何关呢?
她不过,或许只是做了一个短短的梦。
轻薄的身体却乎再也撑不起她厚重的思绪与灵魂,雩岑眼见着,瞧着那双暗金色的瞳孔涣散着渐渐凝实,又在她微弱急促的呼吸之中,转为了一抹泣血的赤红,说不出话来,终是落在男人怀里的她只是笑了一下,微颤的小手抬起,想要抚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上,却只将那一滴一滴溅在脸上的血抹开,弄得愈加狼狈。
抱歉。
她那日所言,并非真心。
她从未想取代神荼,也或许对于那一瞬间全然回溯的、陌生到连她都无法想起的记忆来说,她就是神荼
雩岑,那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名字。
也是一个早该要消失的人。
可是她是独一无二的,也是真实存在过的,没有人可以替代,也没有人,可以替代任何人。
两情相悦两情相悦
那数日旷久的赌气之语,或是出于真心,也许终是未曾料到一语成谶,声音低得,或许连她自己也听不见了
玄拓
你的命我还给你了。
或许到底,这件事终归就是个错误。
一阵又一阵的无力感若骇滔波浪般泛上,困倦缱绻的睡意,就好像每一个看不尽尽头的夜晚一般,将她送入午夜梦回的圜转轮回。
霎那间,那被彻底洞穿的胸口发出的刺目之光,却在一瞬间将二人包围,耀目得令那试图接近的人群都睁不开眼。
恍惚间,她却乎听见人群中有人惊呼:星源?!.
还有数道熟悉到令她一时又想不起的声嗓
岑儿!!!
荼儿!!!
阿荼!!!
.
那股暖流却将那股愈发浓重的睡意继而激发,耳侧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她甚至能够听见那血管续接的汩汩流动声,被粉碎的骨骼重新续接长出的嘎啦声
还有很多很多。
雩岑却已经困到好像都看不清了。
她似乎被那道光倏然推离了那个将她抱得很紧很紧的怀抱,在终是维持不住昏睡而去的一瞬,她看见了被璀璨星源束缚包裹而动弹不得的玄拓,她看见了穿着战甲,不知何时率领一队大军赶到,此刻正朝她坠来的濯黎,也看见了濯黎身侧,那个她昨夜相携的天青色身影
还有
还有谁?
雩岑头疼欲裂。
一瞬仿佛经历了一个时空那般漫长,她却只看见了那个蔽日的巨大蛇影再度化形的那个魁梧身影,与数道身影一同,朝着她下坠的方位一齐而来。
身下是一片厚实的云影层拢。
全身的血液仿佛已然冷透禁止,却仿佛还有一个地方是热的
阿娘!
或许是霎那的幻听将她彻底沉沦的睡意倏然拉回,脑海中仿佛有哪根紧绷着的古琴长弦倏然断裂,她努力透过那漫天威赫的黑暗人影寻找
在哪
他在哪?
残破的清明终是一点一滴被那缓慢浓厚的睡意吞噬,她却始终在那天边的人影赫赫间,找不到那一抹包融在琥珀里的光。
而他,也同样,没有来见她。
或许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误。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终是,她没入了那片望不尽底的云涌之中,彻底遮蔽了视线,随之而来的睡意包拢,不带任何的杂质,只有那澄澈透明的梦境。
在梦中,她知道自己在下坠。
在梦中,她听见了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沙沙地,像是那一轮月色的梦境,也像是星界里那腾空而起的漫天月见。
在梦中,她终是扑通一声掉入了无底之海,一切的嘈杂随着那奔涌的浪潮,湮没了全部。
一切好似都解脱了。
她庆幸地好像笑了,却突而落下泪来。
星潮决堤!
快找!!!
逃逃啊!!
王上!!王上,您不能!
帝君!!!
像是凭空而下的星潮再度将那一片云涌淹成了新海,众多的人影像是一时间慌了、乱了,却只见巨大的九头魔蛇在那一片潮涌中不断翻搅潜入,身上巨大优美的鳞片被潮涌乱流活生生剥下,露出发白的皮肉,而同样发冠散乱、逆流而行之人却不止一个,乌云涌动,霎那的大雨亦然倾盆而下,逆着那汹涌不止的巨大潮河往里横冲直撞,仿佛世界末日的起始。
而至始至终,长居于后方始终按兵不动的士军们只是将这一切混乱尽收眼底。
瓢泼大雨而下,那领头之人却始终未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孔,安静地伫在雨里,像个久久屹立不移的石像。
陛下陛下?
那身侧的百夫长话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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