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萦绕的那个名字:
“你是…玄桓…….”
“那个…三清的父神六子。”
男人几乎霎时僵硬地呆在原地,眼见着小姑娘既像是探究着什么微微踮起脚尖,将其中一只手掌虚掩着轻轻盖在他的眼部位置,继是像是猛然触电般地抽回了手。
“那日九重天的大雨…也是你?”
玄桓却像是久久愣在原地,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无论按照何种道理来说…如今的雩岑都不该也不应认识他。
知晓他长相之人在如今的上界已是许少,大是上古统领至今的古神,他也没有何可以广为流传的画像,在众多的历史之中也只是文字般的存在——
…可为何?
“我…见过你。”
他听见面前之人定定望着他的脸恍惚而道:“…在梦里。”
也是在那时存时现的幻境之中。
玄桓当时遮掩,也只不过是虚怕他那与玄拓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引起雩岑对于她身份的进一步推测,就算是见着她真容也好,旁人通也是推测三清其余几位父神之子,可小姑娘却一举点出了他的名字,甚至连所谓的身份也暴露无遗…
没有人会笃信一个将近死了十万年的古神仍还存在。
只有…面前之人。
而换作雩岑的角度,或许她初时的惊异过后,或许带来的后续的平静,就是连她自己也未曾想到的。
一个出现于梦中的面容,一个本该死了的古神,三番两次地救她帮她…大概在潜意识与更多的梦里,死这个冰冷的字眼,与她所看见的那副面孔,终是联不到一块的。
她忘不了那时廊桥水边,渐渐失去色彩的幻景,还有那无法碰触的撕心之痛。
那梦中延带而出的情感寄托在现实之中,终成了她午夜梦回之间的一块心病。
玄桓…玄桓……
他们好像很近,又相隔十万年的时空。
好想见一见他,也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
可如今的雩岑,确乎是久久望着那浮梦而出的面容,哑然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会不会…这只是她过于真实的一场梦?
被策反的昆仑…重新举世而出的魔族…匆匆离开的濯黎与玄拓、与之决裂的零随——
还有眼前这个死而复生之人。
一梦醒来,这厢颠倒可笑的真实便会变成她迟梦而醒的一阵慵懒的眩晕。
她与零随还在人界…不,或许更早更早…早到只是她与濯黎初识的那一晚,早到昆仑的绽放迎春重新收回成为花苞,她还没有毕业,也不曾在骊山的夜集上买醉,甚至于…这不过是南泽台风摧残她枝桠的一场洗礼。
浮生一梦,也是黄粱一梦。
可为何,却又如此清晰。
心跳、体温,还有那轻轻抚在她脸上的气息。
雨打竹林的缭香,像是今早醒来,狂风骤雨之后的南柯一般奇异又令人安心。
天青色的眼眸熠熠,熟悉得好似他们早在更早更早便见过,只是她一时有些想不起罢了。
“梦里?”
像是下意识重复呢喃的发问,令得雩岑轻轻点了点头,杏眸之中满是认真,男人却不知该如何说些什么。
就连玄桓自己又何曾想到会有这样一日。
但眼前之人定定认出他时,那心中一瞬闪过的欣喜,却是无法骗人的。
他竟是…高兴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于她来说…终是比其他人特别的存在。
那一闪而过的心绪像是流淌的热流,霎那将心中某处隐秘的土壤处深深灌溉,男人头一次开始期待或者希冀自己能够正视某种被掩埋紧锁的情感,却仿在下一秒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彻:
“你是神荼的老师…?”
小姑娘眨了眨眼:“许久之事,浮玉同我讲过一些。”
然男人方要张嘴说些什么,小姑娘的下一句话却又再度将他噎住:
“我大概知晓你几番救我帮我是为了什么,倘是冲着这副相貌,我且先感激您,但除此之外…我终非神荼。”
雩岑微敛杏眸,像是有些黯然地终是收回抓在对方手臂上的小手:“若您想对我寄托什么对她的情感,或是因此想给我些许恩惠也好,将我看作她撒气也罢…”
“可雩岑就是雩岑,到底不会是神荼,也不愿作神荼。”
“您即为老师,又是大名鼎鼎父神六子,恐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雩岑已然厌倦了被当作神荼的种种,或许现下已然不是所谓讨厌怨恨,再称得上喜欢开心之何的其他情绪…她或许只是单纯地累了——
她如今只想单纯的作为雩岑,为自己活一回。
“我知晓。”
可抬起眸来,她听见恢复正常说话音调的男人声音清朗,像是月下竹林拂晓升起的晨光,她听见面前的男人说道:“我知晓,你不是她。”
就算是日复而新的太阳也不会是昨日的太阳,玄桓或许曾纠缠于所谓的复生悖论,可如今当见到雩岑这般鲜活地站在他面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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