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中间。
您知晓,每当人界发生一次足以摧毁一方地界的大地震时,深海里的鱼会逃难到浅水,森林里的猎物会躲到繁荣人居之地
还有,那震前美丽耀眼到极致的极光。
姬湑望着依旧一脸雾水的雩岑笑了笑:
不必着急,我的阿依慕
您可以认为,我就是那束诡异而美丽的光。
我伴随着厄难,也看管着这世间多余的恶,我的思想在尘世里穿梭、体验,以每一方生灵,也可能是一块最不起眼的石头,感受着这个世界。
我是原灵境的灵。
这或许有些抽象不过您看。修长的指尖提起面前盛着透明白水的瓷白茶杯,轻轻放在她的面前,若把这其间生灵,无论是神也好,人也好,还是而后闯入的魔,都比作这里的水
我就是承载这些的这方原灵境的灵魂。
我从那个所谓的父神开辟天地之前便早就存在,只不过一直在沉睡。
这个世界本就是没有光明的混沌,一直是黑暗的主旋律。
或许您自己都不曾知晓姬湑颇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最早的神并非开天辟地的夸父,而是您。
您是这混沌世界最早的光。
我沉睡,醒来沉睡醒来,蓦然有一日,您苏醒,被上古众神饲养,便逃离了这番世界最后的混沌之地,也抛弃了这世间所有的星点,包括我。
星界自那之后的确有些乱,不过,尚在掌握之中。
没有时间了。他又一次重复这点,极光存在的时间很短,我也只能在现下彻底恢复记忆的短暂苏醒之下寻找您,一如十万年前那般,尊重您,给您最后的指引。
厄难的洪流没有人能知晓会在什么时候爆发,也没有人可以阻止男人皱起眉,只有您。
上一次的厄难倾泻,为这世间带来了神魔之战,而这一次又要开始了。
瘟疫、战争、洪难、灾荒伴随着生灵的傲慢、懒惰、贪婪与色欲,会将这一切变得更糟。
人族的瘟疫姬湑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像是锥刻在心上,泛起尘土的痕,已经开始了。
清黄的茶水被倾斜倒入雩岑面前的白水之中,混合间,颜色稍淡,顶起的水面弧度却恰到好处地承载住了最后一滴落入的水滴,微弱的平衡,像是轻轻的触碰,都能将此打散。
然,汹涌的茶水继而从茶嘴中仿佛取之不尽般倾斜而下,瞬间打乱了这厢似是恰到好处的平衡。
平衡被打破无数人将成为厄运的祭品。
姬湑淡金色的眸子望着被冲挤而出、盈出了一桌面的残水。
我将会在十三天后死去,这也是我急切找上您的原因,我的阿依慕
他又一次深深朝她跪拜,明明自称原灵境的灵,却依旧卑微地倾慕着自己信仰中的神。
即使早已物是人非。
请准许我为您卜上一卦我们没有时间了。
您的走向,您的存亡,将决定这世间万物的寂灭。
雩岑不是没有经历过卜算,或许在遇见白泽后便被强行用神乎其神的水晶球卜了一回,虽说现在的她依旧不解其意,但到底还是有某些事应验了。
濯黎、零随还是玄拓,那逃不开的、泛滥的,桃花运。
就像她本以为姬湑亦会像白泽那般掏出什么别趣的小玩意,然打扫干净的木桌上,面前呈着的,便只有一张纸和一只笔。
探顶天命是会折损天寿的即使是神,亦是如此。
男人似是知晓她在想些什么,直言道:白泽一族通晓世间之事,但也正因如此,厄运的灭亡才不可避免。
我现在的能力恐怕探不出什么。姬湑颇有些歉意一笑,或上一世遇您时为神族,逆天改命才能给予您更多具体的指引。
我知晓一切过去之事,未来,虽渺远不定却因此可以改变。
三个字。他说道,不要仔细去想,心里浮现出来什么便写什么,我只能为您指引未来大运。
长睫轻颤,不知为何,明明姬湑的一切话语看起来荒谬而可笑,似乎颠覆了这世间无论神也好魔也罢的一切生物对于这方生活的认知,开辟了另一方天地的说法,至于当年父神捡到神荼的那件事,似也变得有些错位
后来者阴差阳错收养了这片天地最初的神。
杏眸微敛,浮躁的心像是瞬间放空,雩岑顿了顿,继而便任凭笔尖挥动。
从笑行
像是心底流溢而出,小姑娘略略晃神间,三个工工整整的大字已缀写其上。
从者二人之行。
雩岑有些愣愣,今日她的确是与璟书同来,要说二人同行也并无什么特别。
金色的长眸微眯,将那个字望进了眸中:
这从者,并非你二人。
男人顿了顿,除你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与你一道前来
却不属于这方结界,可对?
金眸望向之处,雩岑显然瞬间一怔。
他是指
零随?
相比于当日白泽所言的虚无缥缈,姬湑的猜测或许更加明朗而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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