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第二日清晨,她便早早地被某个臭男人强行从被窝里拽了起来,睡得一头杂毛的脑袋顶上已被零随皱着眉头笨手笨脚地盘了个唯一会绾的男人同款公子髻,拽的雩岑头皮又疼又紧,某人事后还颇为满意把她摁在镜子前看了又看,甚至连多余的杂发都被抹水强行梳到了头上。
她好像个皮蛋。
雩岑皱着眉满脸哀愁,也不知这男人的谜之自信从何而来,头囊紧得似乎都要被连根拔起,就连眼角都被极为紧实地往上扯成了丹凤眼
这头发是不是有点紧?
小姑娘有些不忍破坏镜中映出的满意脸色,弱弱想要去试图扯松,可小爪子还未碰到被梳得油光发亮的发包时,便被啪地一声,被某只大掌动手打掉。
扎紧点好看。
男人端着手一脸幼稚,又略略俯身透过看了看她光滑的能够摔死苍蝇的头发,笑了笑,认真又得意地再补了一句:
不错,显得精神。
在?这就是传说中的直男审美?
雩岑满头问号。
她方才果然不应该蜷成毛毛虫强行赖床。
小姑娘弱弱地扶额,最终还是在找多余的借口支开零随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掉了头顶那个牵连着千万青丝的性命的发簪,小脸一时痛得满脸褶皱,抓着头皮缓了好几下,才迅速在男人男人回帐篷前,压点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女子发型。
咳,说是简单,这也是她唯三会盘的一个。
其一是在昆仑时被颦瑶半扯半就下强行教会的飞仙髻,这也是昆仑女子间常用的简易发饰,更繁杂的若西王母那种,那恐怕她一日起床得盘到太阳下山都搞不好,而其二,便是女子练武时常用的高束尾,最后一个便是进入清斋云府后才勉强学会的,在职任官期间的统一发型。
不若三清的恣意,零随势力下的公务员到显得有些整齐又刻板。
虽说常时能听见众多女仙私底下的抱怨声,但对于手残的雩岑来说,这等简单又方便的发型可以说大大延长了她的赖床时间,有时睡到接近正点,三下五除二草草盘起跑去上班也是来得及的。
然端着水盆回来之后看见自己精心忙活半晌的发型被自家小丫头解了的男人,却是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
零随:可惜,孤觉得挺好看的。
雩岑: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故而,明明是早起,还是被两个人幼稚地拖到了日上三竿时分。
人声鼎沸。
但一路行来,女子天生的直觉却令平日里反应总是慢一拍的她都隐约觉得有些奇怪,或者说这种人声鼎沸的现状并非她表面上所看见的平和与热闹,隐隐间,来去匆匆的身影伴喝着小贩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并无什么差别,但她总觉得,每一个人的头顶,似乎都被种上了一片阴霾。
背着包裹的人变多了,即使是在临峣这样一个人员流动大的边陲小城中,似都显得有些异样。
这些人好似在赶路。
你也注意到了。
十指相扣的交握略略收紧,雩岑侧头望去,便见零随微微眯眼长望了一下远处晴朗的天,一片乌云缓过,须臾遮挡了正晴的阳光:
要变天了。
这话的确很准。
当两人方才步入成衣店的檐下时,身后便突而晴空万丈地哗哗下起大雨来,瞬时间,小贩遮掩声、人群慌乱跑动的骚乱声响成一片,可晴空之上,却是未见半片多余的云彩。
不知为何,雩岑有些愣愣地望着身后的瓢泼大雨却突而想到了之前所看的一则杂谈。
晴天要下雨,狐狸忙娶亲。
也不知是何处传来的传闻,说狐狸娶亲要在有太阳的日子,又不愿被人看见,所以又要下雨,于是就专门选在太阳雨的天气办喜事。
这当然也是一则从人界传来的民间杂谈,实际的青丘娶亲似乎也无何这等传闻,倒听来像是空穴来风般,传得神乎其神,却也隐隐透出了晴日下雨乃是绝非平常之事。
这毫无征兆的,怎得某个男人便能看得出来呢
雩岑疑惑间,便见零随已是重新牵起她的小手,朝她浅笑了一下,便拉着明至不说地拉着她迈进了店内。
走罢。
虽说有些无厘头,但又想着零随本身为龙之事,恐是比常人感受到的要多之何的,下一刻,小姑娘不能双线运行的脑子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然零随说他带足了钱之时,雩岑才猛然想起那袋被自己随手挂在木架上的银子。
此行一来,本是男人晨间兴起想给她采购几身常服,雩岑想未多想便就答应了,然方才进店发现,最显眼处明晃晃地挂着几件摆样似的喜服,小姑娘瞬时一僵,才发觉两人一路间路过多少成衣店零随都未让她进去的缘由
原来是坑了她这一出。
小姑娘脸色僵僵,便见其间坐在柜台旁的中年老板夫妇已是笑脸迎了上来,一面招呼着上茶摆茶点,一面便已开始问长问短,介绍着各种喜服的款式,还主动拿着长尺迎了上来,精明地侧侧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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