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岑向来是不信鬼怪之说的,毕竟天地万物,包括灵体之说也只是人类期于往生的盼望,但死之一瞬便重新归于天地灵气的轮回之中,有些或成神、或称仙,抑或大多又投入胎中变成人族,一旦踏入神阶,灵体的变换变得视若可见,任何的未知转变成清晰的已知,似乎便变得没有什么好恐惧了。
小姑娘惯是在昆仑群山中蹦跶长大的,有时玩的晚了自己在黑漆漆的山林树杈间睡上一晚也是常事,虽然心里仍想着两人还是不要多管什么闲事、免得又招惹一堆麻烦才好,但身子已不自觉上前几步,下意识侧身反将某个成神已久的男人略略挡在身后。
两人步至近前,那人影反倒似是察觉到什么咿咿呀呀哭得更凶,外头打进的光依稀照亮女子身侧散落一地的泥土、花盆碎片,还有一小棵被仔细修剪成好看形状的不知名紫花。
两人的面容被反面的阴影完全掩藏,待到雩岑试探着想拍拍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时,对方却抢先连人带泪整个抱上了她的大腿,嗓门不复之前娇娇的啜泣,转眼嚎得比等待宰杀的肥猪还大声:
来人啊!!!有没有天理啦呜呜呜!!!这人撞坏了我超名贵的孟兰皇家凤尾花不给钱啦嗷嗷嗷嗷!!!
方还抱着善意帮人之心的雩岑被吓得一惊,继而听对方如此杀猪般的叫声也顿时慌了神,站起身来努力甩了几次却完全甩脱不了这个缠定的牛皮糖,口中不断辩解:
我我我我我我真的只是路过啊!
天地良心啊啊啊我刚来你这花就摔了干我屁事啊啊啊!话可以乱吃,饭不能乱说呸呸呸话饭哎呀
眼见着女子嚎了一嗓子之后,往来的路人也跟着向巷内看来,陆陆续续竟瞬间聚集了四五个,眼见着还有更多不知其然的乌泱堵在了巷口,小姑娘左右分身解释一番却是有些越抹越黑,急中生智之下慌慌指向身旁看了好半天戏未说话的零随:
我真没有啊啊啊他可以作证!!!
熟料那个哭得满脸泪痕的女子却反应更快,转眼便换了个说辞,嗷嗷又哭着喊:
你们两个还不是一伙的麽!呜呜呜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不算,还要合伙糟蹋我的花草,我那可怜的阿花啊,今儿早上阿娘我还在给你浇水,晚上怎么就这等被人谋杀了呢,阿红啊呜呜呜
那个这株花不是叫阿花嘛,怎得又阿红了
雩岑不忍直视,弱弱地看向身侧看似还可以抢救一下的那株野花,完全看不出什么所谓孟兰皇家凤尾花的高贵不说,还被主人方才耍赖时一脚惨兮兮地踹到了墙尾。
谁知小姑娘话音刚落,被对方一脸愤愤的驳斥,仿若她真是谋杀那株野花的真凶:
那是左边那朵的名字,阿红是右边那朵的!!!
可是它明明是紫色啊
我不管!我不管!!!你赔我花!低于三不!低于五两银子怎对得起我的花命!
她可是花中贵族嗷嗷嗷嗷!不是每一盆花都可以叫皇家凤尾花的!!
说话间,竟又将一捧干得可以飞灰的散落泥土踹向墙角,让本就没几分钟活头的野花雪上加霜。
说好才早上浇过水呢
槽点太多,竟不知从哪吐起,周围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指责声纷纷扰扰,雩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遇到传说中的碰瓷儿了。
零零随
小姑娘转眼看向被阴影完全遮盖了表情的男人,大腿上使劲拢抱的挂件嚎哭得像是下一秒就会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底红字的长幅,写着罪大恶极,还我花命之类的谴责之语,熟料零随反倒抱起胸,淡淡压下雩岑往怀中摸碎银的小手,抛出一句:
你的花不是好好的,无人撞坏,又怎需得人赔?
哀嚎声一止,提溜着圆乎乎的眼珠极快地扫视一圈,继而借着夜幕的掩护赶忙将现场糟蹋得更乱:
你骗人!!!嗷嗷嗷嗷我的花啊啊啊,你就是不想赔钱啊啊啊,我苦命的嗝儿啊
哭着哭着,似还有些喘不上气,端端抱紧雩岑的小腿打了个饿嗝。
此间光暗,你自然看不清,不过那些围观的,怕也更是看不清罢零随笑笑,悠悠上前几步不经意用影子将巷内景物遮得更劳,在雩岑懵逼间,不轻不重地揉上小丫头屁股,颇为挑逗地掐了一下。
都这时了你怎被男人的小动作弄得面红耳赤,雩岑侧脸方要挣脱,却正好极近地对上男人亮晶晶的眼眸,薄唇下滑擦过耳垂,一道温润的嗓音已落入耳中。
我们到亮些的地方看看你的花,若是真是我撞坏了,我自然双倍地赔你,若是没有小姑娘垂眸看向一脸愕然都忘了哭嚎的女子,你要当着众人的面对我们赔礼道歉。
对方也未曾想到会有如此转折,左右又慌慌看了一眼四周的烂摊子之后,心里更加觉得这人怕不是疯了,故而还不等雩岑拉她,便一劲儿弹起,男人顺势挡在雩岑身前,完全遮掩了身后漂浮的淡青色灵力,待至几人几步走到亮堂些的街道时,相互看清对方脸面的两方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雩岑本以为如此碰瓷哭嚎的,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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