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而出,那个娘炮兮兮的男人见到对方亦正色几分,隐隐带着几分尊重,但声音依旧是吊起嗓子尖尖锐锐的模样,听起来像是话本宫廷之内服侍他人的公公,扇着扇子斜眸回道:
不过是一个来砸场子的小叫花子罢了,怎得?璟公子认识?
故人。见男人认识,周围那群围攻她的大汉也审度时事地停了手,不过倒依旧未撤,横成了一座人墙,绕着雩岑站了两排。
故人?咱家倒不知,公子自小便入了这间南风馆,又不甚出行,又是从何而来的故人?
娘炮男说话间,更是极为地骚包在寒风瑟瑟中装模作样地又扇起了扇子,语气阴阳怪气中不免带着满满的怀疑。
怎得?我倒不知,花主事何时管得如此宽泛,连本公子的私事私交,您都欲打探到底?谁知,对方一派柔弱娇花的面容,回起嘴来,竟也意外地尖锐刺人。
不敢不敢。娘炮男扇着扇子陪笑,却依旧步步跟进,死扯着追问道:老板吩咐的,自然是要问清楚罢了,还望公子言明一二,咱家倒好去交差不是?
自是老板让问,告知也并非不可。
男人抬眸望了她一眼,朝她招手道:凝娘,过来。
雩岑愣了一愣,赶忙敛着眸绕过面前的人墙,到了男人身侧,谁知方才接近,便被对方扬手拉住了手腕,另一只手也应势而上,颇为轻柔地擦了擦她脸上的灰:
你一路定是吃了不少苦罢我当时便说了,为江老板作妾又何好处,我们一见如故,若是你想,尽可以早些来投奔我,留在我身边做个打点起居的丫鬟也好,何必为这那点好处去跟宅院里的女人争,如今你来,可是欲打算来投奔我,还是想在潼隼开个小铺?
此番话语信息量之大,雩岑顿时呆乎乎地不知如何作答,谁知话音刚落,男人便拉着她侧头向身边的人影道:
花主事,你可看清了?这不是那个江老板前段时间新娶的小妾又是哪个?左不过是我前段时日去游船上时碰巧见了,见凝娘样貌颇像我幼时流落之前的妹妹,认了个义妹罢了凝娘如今想来投奔我,若非本公子发现的及时,你不若还想把人当小乞丐打死不成?!
是是是娘炮男瞟了几眼雩岑的面容,心里暗衬着那个江老板可不是换女人比换衣裳还快,他哪能记得住谁又是谁,既是男人如此前后严明了,他也不好再多加阻拦,随之便侧身让开了路,由着男人一脸不悦地拉着雩岑上了楼去。
哼,不过是个清倌罢了,若非老板宠信,倒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见两人踏着楼梯消失了,娘炮男才敢掩着扇子小声啐道,见身侧一群大汉将此间事情尽收眼底,一脸憋笑的模样,气急了反一脚踹去,软绵绵地踢了其中一个的屁股,尖声教训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睛通通挖了去!滚滚滚,给咱家滚!
然回过头便从袖中掏出一盒薄粉与小镜,抿着唇又装模做样补起妆来。
门吱呀一声关上,咔哒一声又落了锁,男人这才回过头来,朝着身后愣愣站着的雩岑颇为抱歉地施了一礼: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雩岑摆了摆手,无妨无妨,这事还要多谢你。
不然方才那种情形之下,她今日也是进不来的。
我名璟书,刚才为给姑娘混个身份,随口胡驺了一个名字,不知姑娘姓名?
雩岑。
余?抑或是苏杭俞氏之俞?
并非,雩岑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雩岑乃名,我无姓。
上界除人族方还有姓名之说,除却之外的大多数,便都是取之一名,颇有对后辈美好祝愿之意,并无其他用处。
如此璟书的眸光闪了闪,却极快地敛了眸邀她入座,抬手便斟上一杯热茶:姑娘此来,可是来寻我?
不不是。她好像也恰好只是路过,哪能知晓昨晚在河畔又赠披风又赠簪的青衫之人却恰好在此,其实她初时,方也没有认出是他,因为那晚柳影悠荡,本就看不清什么面容,再加上男人衣衫早已换了一回,虽还是青色,但终究与那晚不同,也许是身形气质等诸多方面让她感到熟悉,方才将其一眼认出。
不过烛影悠悠之下,雩岑倒将那日男人对她颇有羞意的微笑而脑补出来的面容一举推翻,璟书之名也文弱,不想如今面对面得见,倒似乎还比她那日所见的粉衣男子尚还明丽几分,桃花眼一挑,虽无濯黎那般勾人,但情态流转间,颇也顾盼生姿。
那便是来寻兰锦?男人眼色一暗,继而笑了笑,不巧,他今日有约,怕是要迟些才回的来。
雩岑再次摇了摇头。
我只是碰巧过路才
现下已是无处可去了?见小姑娘愣着点了点头,璟书抬起眸来又含笑着看了她一眼,才道:如此,便与我做个侍女可好?
我.
怕雩岑不同意,男人又忙忙补上几句:我的活计不会太累,偶尔洗洗衣服,打扫几下房间便是,那些脏的累的,我自是不会让你去做,你不必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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