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颦瑶?
雩岑对着屋外透进的天光仔仔细细地又将纸条翻看了一遍,字是颦瑶的字,章亦是颦瑶平时公务用的章,就连平日里懒得署名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
...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然而这番怪异感仅仅只持续了一瞬,便被粗神经的大脑消化在脑后。
捻着手里的素色药丸,莹润地轻轻在手心滚动摩挲几翻,最终还是轻叹一气倒回瓶中,将纸条随手碾成碎末,在后窗迎着风散了,又颇费心思地将瓷瓶东收西藏,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藏物原则,随手将瓷瓶滚进了大床的床底深处。
于是往后便又极为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
唯一稍有不同的是,濯黎给她放宽的结界愈来愈大,她的活动范围也不仅只被局限于这方宅院,可以随意走动到稍远些的地处,照顾起居的仙婢也随之被放进来不少,甚至还给她配了个话本里那种随侍左右、做的了跑腿、当的了舔狗的小丫鬟,直弄得雩岑有些浑身不自在。
遭受封建主义毒打多年的她果然还是受不了这种所谓的上位者姿态。
她的小跟班名唤阿浣。
雩岑曾问过她全名,小跟班却说,她是从下界被府里买上来的小浣熊精,并没有名字,这个名字还是濯黎随口给起的。只因之前嘴馋偷了一位稍有名望的仙家的几颗杏,便差点被打死,正逢青要帝君去府上拜访见此不忍,便意思了几个钱把她弄到府里做些杂活,不知怎得最近就被调到她身边做起了小跟班。
不知为何?
雩岑瘫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方才咬了一口的苹果也被阿浣抢去洗了又洗,险些没给果子活生生搓掉一层皮,半晌才一干二净地交还给她,随之又忙不迭地洗起一旁的葡萄,细致洁癖到连果柄的一些些污渍,都被强行搓得如玉一般晶莹剔透。
她好像有些理解她来的原因了。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洁癖真是可怕到吓人。
若非她强行阻拦,狐假虎威的训斥一翻,她藏在床下的小瓷瓶都能给她强行翻出来搓一搓灰。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早前随意溜达,发现府内的建筑几乎是被拆了重建了一遍,问了阿浣,却只是得到一个吞吞吐吐的折旧翻盖之说,濯黎随之也顺带将主院都重新翻修整顿了一番,还给耳室极为豪华地砌上了一地价值不菲的暖玉,走在上面恰到好处,冬日温和暖脚,夏日亦不发闷,谁知问了工匠才知,这是某帝君为了给将来的小主子光脚学步时做的提前考虑,以免使将来的金贵主子不慎着凉。
雩岑听罢只觉小腹一疼。
反观阿浣在一旁顶着极为羡慕的眼光几乎要将她的后背灼出个窟窿。
且不说上界怀孕生养不易,修为愈高,延绵后代的几率越低,饶是濯黎拉着他几乎是日日内射堵塞,她到底也存了几分不易怀胎的侥幸,毕竟她虽修为低微,濯黎好歹却是上战力排进前十的上神,怎会如此轻易便有了后嗣。哪知男人连婴儿房都提前考虑规划了,思绪飘忽间又不禁想起她藏于床下的那枚药丸,心突而猛地一揪,一阵坠坠地发疼
他却不知她终究是要辜负他的
一如她也不知自己的复杂心态究竟从何而起。
她明知配不上他又恐他是自己的不良人,然而真正有了退路之时,她却又犹豫了。
这感情复杂得,她也说不清。
就像雩岑一直不愿承认,她似乎只是与男人睡了几日,听了几句齁甜的情话之后,便止不住地往下沦陷。
她不该不该这样的
心绪纠杂,雩岑难得今日便早早洗漱寝下。
外在人事已经足够复杂,她不能再去想这些了。
走吗还是不走命运仿佛给了她两条不知名的通道,谁知哪步走错,便会陷入无尽的深渊。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拧着,额头也时不时渗出几滴不安的冷汗。
直到半夜,她照常被深夜而归的男人吻醒。
然而今日,濯黎却只是泛着喜悦地抱着她,没有越矩分毫。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用锦帕柔柔包裹的小包,信手摊开,却是一对在淡淡灯火下灵动得鲜嫩欲滴的飘绿玉镯。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好看得似乎将江南春水的一方打捞而起,永远固定在纤细嫩白的腕间。
很衬你濯黎拉起她的手尽量轻柔地缓缓套入,拉着漂亮的手腕贴着俊脸亲了又亲,眼下因多日辛劳泛起微微的青,却抵不过眼中温柔的清波泛泛,仿佛对待手中至宝那样亲切小意,充满珍惜,我的夫人配的上最好的。
雩岑不知这是何玉,但只一戴上,便觉身侧漂浮在空气中的零散灵气都通过玉镯渐渐内化于丹田,缓慢地成为她修为的一部分。
濯黎的东西从不会差她却难以承他这份情
男人似乎累极了,随后便抱着她完全熄了灯,几乎只是几息时间呼吸便浓沉下来,她偷偷试着脱了几次,却发现原本松松荡荡的玉镯像是认了主一般,顽固地卡在她腕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