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此刻已然满是尸僵显现的青紫瘢痕,绫杳昏了头抖着手探入体内的灵力此刻亦然沉入死海,像是春日山头永远死在冬日凛冽中不会再萌芽的那颗苍松劲柳。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你为什么…”
…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
“……”
她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好像问了很多,也骂了很多、求了很多,沉寂的心好像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这是一场无可挽回的死局,她不会、也不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理智却似乎早已脱离身躯,像是飘荡于身体之外的灵魂注视着这场闹剧的发生。
心好像生生被人扯裂了那样的疼。
在推搡过程中男人手里的那束发尾也轻飘飘地从僵硬冰冷的掌间脱离,如同他此生确乎用尽全力想要抓住什么,到头来,却也只是如同云那样轻飘飘的淡了、散了,是他放了她的自由,也终究得到了一场空。
将一切都弄得那样不可挽回地糟糕之前,绫杳终究颤抖着一个不稳狠狠跌下了床榻,那些容易划伤人的琉璃碎片不知何时早已被男人泄愤般清理丢到了阴暗的角落,空荡的屋子一片坦途,她扶着床栏艰难站起,酸软的腿踉跄着走了两步,像是失去了一切灵魂般光着脚捡起远处掉落的衣物,裹上了男人唯余的那件苍旧的、尚还干净的天青色外袍,跌靠在空荡荡的老木书桌之上。
阳光依旧透进来,照见她苍白的面容,却没有温度。
胸口的痛愈发张扬,直至蔓延到连通五脏六腑,乃至于本就耳鸣到昏沉作呕的脑袋也跟着一齐迸出剧烈的疼,眼前的世界仿佛也跟着快速扭曲旋转起来。
与此之时,书房之外似乎传来一阵剧烈骚动。
一群身着统一薄青色道衣的女子闯入院内,将近二十人的浩荡队伍近乎将小小的院落挤得满满当当,然为首的一男一女看着面前紧闭的书房大门确乎还未来得及作出下一步决定,面前的那道房门却应声而开,一个披散着满头青丝,仅裹一件单薄天青外袍的女子就这样抓着木门佝偻着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旋即捂着胸口干呕着吐出一大口刺目的鲜血,就这样软倒着向前栽下——
“…少主!”
“杳杳…!”
“师君!”终于反应而过的人群亦是一阵惊呼。
闷哼一声,靠门最近的男人眼疾手快地在那道娇小身影触地之前稳稳接住,旋即注意到对方空无一物的光裸双脚,轻轻皱了皱眉,便转手一个横抱稳稳将其托在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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