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的开始…‘神’没有名字,‘兽’也没有名字,但那条蛇…那条自以为独一无二的蛇,也确实独一无二地给自己取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名字。”坐在秋千上的人影似有所感,却在那样巨大的一只血眸注视下只是毫无波澜地笑了笑,然那份笑意并不沉入眼底,半敛的杏眸内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称得上是情绪的东西——
“为了毁了星界,或是彻底掌控星界。”
“花了几十万年的时间,将自己弄成这样一个怪物,这值得吗?…惏迦。”
只可惜,如今已然成为一只眼睛的对方显然已经难以回答任何问题了。
然下一刻,取而代之从那双血眸中倏然射出的血色光芒却快到来不及躲闪,思考的速度甚至赶不上眼前的变故,绫杳愣神的一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血光击中那个懒坐在秋千上的人影,烟尘四起,动静大到整个世界似乎都开始摇晃,仿佛天崩地裂。
分明上一秒还在与她笑吟吟对话的人,却在下一刻——
毛孔寒立,绫杳僵硬地似乎只能微微挣动指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匕首,然烟尘散尽之处,预想中的血肉模糊毫然不见,却露出一张毫发无伤的面孔来。
乃至于秋千上的人影的发丝似乎都未曾凌乱一毫,脚下深不见底的硕大深坑在心神意动间仿若时间回溯般,炸开的土重新回填,破碎到甚至无影无踪的嫩草也被什么奇异的力量重新组合,溯回到爆炸前的模样。
“只要识海真正的主人不想让我死我就永远不会死,包括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那双含笑的杏眸如同终于拥有了什么免死金牌般,笑得满是嘲意:“你当了这么久的小偷,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那只血眸那样的大,分明没有任何的言语,绫杳却感觉在下一刻,那只狠狠瞪着她的血色眼眸投来的恨意、不甘,还有更多别的复杂的情绪,几乎将她整个人前胸贴后背地砸了一个踉跄。
“神荼…我的阿荼,看着它…”耳边的声音很远,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山峦随风飘来,却好像又很近,仿佛在贴着耳廓轻轻耳语,柔软的声音像是带着些许蛊惑的影子,绫杳头一回抬眸,结结实实的第一次与那只仿若触动身体乃至于灵魂最深处的恐惧的眼睛对视,那道忽远忽近的声音轻喃着问她:“…你瞧见了什么?”
愤怒、不甘、蔑视、嘲讽、惊恐、悲伤…乃至于那种源于灵魂深处对于上位权力的欲望,无数种复杂的情绪铺天盖地地砸下来,甚至于她读出了可能暗藏于眼底的,对方曾感受过的喜悦、欢乐,可又那样空泛,仿佛手艺人精捏细琢的花瓣,枝叶俱在,却未有真花的灵魂,唯余固执的呆板。
甚至不需第二眼的细究,便知那支不过只是一朵人们精作的假花。
像是一瞬间的心感,她心领神会,茅塞顿开间仿佛身上每一个大张毛孔都倏然通透:“…它没有爱。”
那只眼睛什么都有…却独独缺少了爱。
可‘爱’…是必须要有的东西吗?
下一刻,那双领会的杏眸淡淡又浮上一层喑哑的困惑。
“人之所以崇神、敬神,惟愿神爱世人,可真正的神不需要爱,虚假的神只爱己身,但爱就是爱…人之所以有爱,只因为爱来源于与生俱来的欲望。”
“渴望保护所珍视之人的欲望、渴望建功立业成王败寇的欲望…乃至于这份欲望延申成了另一种层面的占有、渴求,最后升华为纯粹的,对于所珍视之人不求回报的爱。”
“欲望,是爱的本源。”
绫杳听见那个飘忽的声音带着依旧模糊的笑意,忽远忽近,却又那样清晰:“可欲望的本源怎会没有爱呢…?”
“所以它将它仅有的爱剥离,使它成为了一颗种子,在与父神那场各怀鬼胎的交易中,父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终究顺理成章地这颗名为‘爱’的种子种在了当时星界唯一的守护者身上。”
“守护者因而拥有了欲望,也同时,拥有了爱…”
绫杳霎那回眸,然倏然如潮水般的记忆片段涌来,像是在脑海里进行着一场璀璨的星河陨落。
头痛欲裂间,从湿滑冷汗的掌心中滑落的匕首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她是众神残存意志凝结而出的不死之躯,也是打开星界的唯一一把钥匙。”
“可守护者已经拥有了驱使掌控整个星界的权力,唯此一人,饶使欲望的已然随着流水侵染整个原灵境,在空空如也的星界也变得如此寡淡与无用。”
剧痛引起的耳鸣似乎令得视线也变得那样模糊不清,不觉间,似乎有一道温暖的光轻轻贴上了她的后背,剧痛仿佛随着暖流的流淌烟消云散,迷雾朦朦间,那道身影俯身捡起了那把掉落在地的刀,冰冷却又那样温柔地握回了她的掌心。
“只要守护者离开星界一日,从虚空中吸收的庞大的能量便可由它肆意取用,它自不必再当佝偻着躲在阴暗河中的老鼠;也只有守护者彻彻底底地死了,星界才能永远关闭,成为它一人的独属。”
那方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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