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轻抚着温润如玉的扇骨,面前男人的脸上也难得显出几分怀念来:“当日魔族丢的可不止一颗内丹,人人都道它的炼制违逆天道罔顾生灵,却因它强大鬼邪前仆后继地找了数万年。”
“魔扇血饮……”饶是早就看出男人身边的器魂不同寻常,然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拓跋弘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地扭曲了一瞬:“人人都道它已被墓邑镇压,投入忘川河底!”
“可它为何没有…!”
“魔气?”眨眼间,那道本慵懒闲坐在主座之上的人影瞬然已至近前,温润的扇骨尚还沾着几分男人手心的余温,硬硬挑起他的下巴,扇骨却直顶着最为致命的咽喉处,呼吸的热气吹过,拓跋弘眼睁睁看着面前把那以普通器扇之形埋藏数万年的折扇缓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作了某种泛着红紫金属光泽的冰冷质感,折着金属般凌冽的寒光,却比他的体温更热:“这一切也自然是归功于你的好老祖…墓邑。”
“不过孤似乎不需要与你解释这么多,小子。”
“你知道魔丹在哪?不是么…即使它现下并不在你的手里。”低垂的、落在他脸上的气息已然散得没有温度,只剩冰冷,逆着光,拓跋弘只觉那握着扇的手很冷,抵着咽喉的热却躁动着,仿佛随时都期待着探出触手,深深插入他的喉管深处,大快朵颐地、贪婪地,吸干他身体里所有的血液。
然对方的语气却并非什么疑问,只透着满满的笃定。
“其实你从一开始便说漏了。”
高大的黑幕降下来,这也是第一次,拓跋弘真真正正地,与之‘平等对视’,喉口仿佛随时蓄势待发的淬毒扇尖沿着他的脖颈缓慢地向上一扫而过,最终轻轻落在他那时被玄桓干脆利落削断的发尾。
零随的声音很低,却仿佛一下将他心里所有细细伪装的诡秘扯出,于亮光的曝露中狠狠地捻碎在脚底:
“甚至连磔蓄本人都认为,那颗魔丹合该在孤的手里…很显然,你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这个结论,不是么?”
拓跋弘方想试图挣扎辩驳的话却再度被打断。
“嘘…别着急否认,小子。”
“孤不想要这颗魔丹,也并没有要对你威逼利诱、严刑拷打的意思——”
“甚至于,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你将魔丹内魔毒完全剔除、把里面的修为全然吸收,助你摆脱磔蓄也好,推翻谛申也罢,只要你想…就算是统治魔族也并不是什么大的难题。”
“……”异瞳的眸光望着男人的面容闪了又闪,似乎在思考这是不是对方另一种故作拉扯的隐秘计策,晃动的眸心却似乎仍掩不住他对面前之人这般无所谓态度的疑惑,方才的许诺也许在别人口中是夜郎自大的吹嘘,拓跋弘却很清楚,面前之人完全有将之真正实现的资本:“那么你呢?…你想要什么?”
“…孤?”
男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琥珀色的眸中印着他身上那副小小的、斑斓交织的蛇形魔纹:“现在才有几分意思了。”
“你知晓磔蓄为何如此着急还这般耐心地与你拉扯了许久的缘由么?”他听着面前之人轻蔑道:“因为他要死了。”
“或而说,磔蓄一党真正的领袖从来便不是磔蓄,而是那些新王改革之下利益受损地位被夺的藩王旧贵,至于磔蓄…他不过只是个傀儡,一个幌子。”
“所以你要我成为一个新的傀儡?”
“不不不…很简单,小子,你若与孤合作,你会拥有充足的自主权与决定权,你可以把孤只是当作一个单纯的资源提供者。”
“…?”
他不明白,若是这般,零随岂不是单纯的慈善家,甚至于上界仙神一族的背叛者,用自己的资源去扶持培育另一个可能会随时反过头来与自己对抗的魔族势力。
“而你目前所要做的,就是成为下一个磔蓄,领导魔族的第三派,打破南北之王的僵局,真正将魔族的内乱挑起来——”
“至于筹码,我想那颗真正的魔丹已经足够。”
“若还有别的阻碍…无所谓,孤会出手,这是计划的一部份。”
“你便这般自信我不会调转矛头用这些来对付你……?”
“所以,你会么?”眸光交汇间,琥珀长眸依旧是那副令人厌恶的、仿佛掌控一切的似笑非笑的模样:“孤想,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无论是金钱、权利,若是你想成为新的魔族之王也未尝不可,只要你能够乖乖依附于孤,听从管理,和平相处…”
“我并不想要这些。”拓跋弘闻言只是厌恶地皱了皱眉,“再者,我还有其他路可选么?”
两人一番交谈,拓跋弘已然笃定对方今日绑他到此,自己也不过只是眼前之人计划的一部份,乃至于一颗不用考虑意愿便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零随表面上虽然是在征求他的合作,可实际的结果是无论他乐意与否,都必然会朝着眼前之人预定好的方向与计划接着走下去…零随知晓怎么制造第一个磔蓄,必然就能造出第二个磔蓄,如今找他,也不过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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