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倒霉呢。说不委屈肯定是假的,很多时候,苏莞尔都想告诉那些围观八卦的人,叶璟和这人,只会对容凝产生欲望,女学生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过。
但这种蠢念头,苏莞尔想想便又放弃了,她不想成为别人可怜的对象,看,那个女人好惨啊,她丈夫根本就不爱她,苏莞尔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儿,原本还温热的指尖倏然就袭上了一股寒凉。
苏莞尔能感受到指尖温度的流失,努力蜷紧了手指挽救,却仍抵消不掉寒意的侵袭。
我要回去了,阿鱼还在家等我。
这回叶璟和没有再阻拦,他随苏莞尔一同下了楼,拿了车钥匙说要送她回家。
不必了,我坐地铁回去。
叶璟和拧着剑眉,不甚赞同,这么晚了,你又受了伤,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可以的,苏莞尔急急打断叶璟和,神情坚持,你用不着送我,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提议三番两次地被拒绝,叶璟和抿唇不悦,又变回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掷向苏莞尔的目光似淬了寒冰。
苏莞尔业已习惯,反倒觉得这样的叶璟和才是她熟悉的,有些话,自然也就方便说了。
上回你送我猫,这回你带我去医院,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出于你对我的亏欠,但是往后不用再这样了。苏莞尔笑得干涩,低下头不想让叶璟和看见她的眼泪。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喜欢了就喜欢了,我不后悔,再不好的后果我也能够自己承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苏莞尔的哽咽,到最后已经压抑不住了。叶璟和听她语无伦次地说完,抬手抹了下眼睛,就走了,连句再见都没有说。
呵,照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确实用不着说再见。
答应了孟清清要给苏莞尔的旗袍,还在玄关处的矮柜上摆着,叶璟和一回头的功夫就瞧见了。他的眸色越发的深沉,只多看了两眼,就不耐烦地抬手打落了那只锦盒。
樟木制的雕花长盒,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叶璟和也不理,径直踩着台阶回了客厅。
隔日,孟清清一早就打来了电话,旁敲侧击地问叶璟和昨晚东西送得如何。
孟清清的这番举动,让叶璟和极其厌恶,他冷嗤着同孟清清道: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孟清清被噎得一窒,放下了手中的teema咖啡杯,叹道:你何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关心你罢了。
妈妈,您的关心,我承受不起。
叶璟和这话显然意有所指,更将孟清清堵得不舒心了。可她能怎么办,前科累累的,闹到如今这场面,纯粹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可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孟清清不是不心疼的。她眨掉眼里的酸气,起身穿过长廊,在后花园里寻了个僻静的地方。
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阿和,孟清清忍着哽咽,拿帕子拭了下眼睛,妈妈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当初我要不那么做,阿岳他你叫我怎么办?
叶璟和隐隐有怒,您问一个被拿来牺牲的人要怎么办,不觉得很荒唐么?
对不起。
这声迟来的道歉,孟清清是哭着说出来的,阿和,你要相信妈妈,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想这样的。
您是怎么想的,与我无关。
叶璟和的态度冷漠到了极致,说出口的话完全不给双方留有任何的余地,您的道歉,我不会接受,您怨恨我也好,讨厌我也罢,我没所谓。
这一席话听的,孟清清如遭雷击,倚着开得正盛的月季花架泣不成声。
又起风了,天幕上的那轮太阳朦朦胧胧的,似相进了片毛玻璃里。
叶璟和站在落地窗前,从烟盒里敲出支烟点了,缓慢吞吐了圈烟雾才接下去道:另外,也请您今后不要再来插手我的事情,我会如何,也与您无关。
这一次,真真算的上是做了盖章定论。
孟清清了解叶璟和的脾性,他既然这么说了,便是真要跟她划清界限。
当初闹成那样,叶璟和发了疯似的跟叶璟岳拼命,将他打得住进医院,最后被气急败坏的叶则章关了禁闭,还打折了他两根实木芯子的棍棒,叶璟和也只是不声不响地把一切都熬了下来。
他甚至连为什么都没问过她,只是至此再也没踏进过家门一步。
后来有了苏莞尔,两边的关系看似缓和了,孟清清以为他会不再介怀她的所作所为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妄想,那么倔强别扭的一个人,他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原谅,否则那些受过的苦痛,岂不都成了笑话。
想到这儿,孟清清就再也撑不住了,扶着铁质的花艺架子,便软跌在了地上。
叶璟和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燃尽的烟蒂灼烫到了指腹,被他狠狠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只余一缕飘散开来的淡烟。
没来由的烦躁,叶璟和扯开了黑色衬衣上方的两粒纽扣,微闭着眼,将自己抛进了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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