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话题,是他们两人之间不能接的伤疤,没有在北京说过,没有在离婚时说过。
只有一次例外,那次梁辀来申市,那晚在新天地,他们隔了一年半载,在申市春夜的街头,第一次道歉给对方听了。
梁辀知道,纪月说这个话,就是不想再给两个人一点余地,他只能匆忙又慌张地打断她的话,语气中也不自觉带上了怒气,“你这些话说得实在太过分了。”
纪月烦躁地扭过头,看向别处,“我已经是你们家的千古罪人了,我不想一直做下去。”
她心中凝结着一股气,口气很烦躁,眉头也皱着,“给你介绍的女孩子条件都挺好,学历高,工作好,还都在北京,不用出差,说不定家庭条件也好,你总归还是要去评院士的。”
她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又嘲讽又有点刻薄,“至少是个家庭合睦,人也清清白白吧。”
纪月就像一朵奥斯汀的月季花,层层迭迭美丽的花瓣下是隐藏起来的倒刺,又长又尖,就像她热烈奔放下是自卑又敏感的一面。
梁辀总是小心翼翼呵护她这一面,却还是会被那些倒刺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她收了情绪,看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蹦,“梁辀,你回到你该走的路,我也走我的路。”
她的话,像是她的告别书。
听在他耳中,是判决书。
纪月没等他开口,而是直接绕过他,随后,梁辀便看到她的手在空中挥了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挥别的是他,也是这段感情。
其实,这些话,纪月早就想说了。
梁辀太好了,他不应该和自己困在这段关系中,他应该继续向前,追逐他的梦想。
纪月觉得自己只会拖他后腿,她做过最好的事,大概就是今天说出这些话了。
她越过他,一个人向前走,走着走着,她嘴角弯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可是笑着笑着,又开始流泪,她没去擦,任由泪水滑落,从脸颊落下,落在嘴里又咸又苦。
纪月知道梁辀不会来追她,就像他说的,他们之间,他总是无底线的惯着哄着自己。
当时知道她和梁轩有染的时候,梁辀第一反应便是瞒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要离婚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哄着,哄不了便用出差来逃避。
纪月怀孕之后,终于不吵架了,他把所有出差都推了,朝九晚五买菜做饭,天天陪着她吃一日叁顿饭。
王晓曾经说过,梁辀你这样活得太没有自我了,他却说,老婆小那么多,不顺着她难道天天吵架吗。
可是有时候,纪月却希望他能同自己对着干,不然她分不出,你是爱我这个人,还是因为年纪到了,又正好遇到了一个漂亮姑娘。
拐过一个弯,一辆大会的商务车从纪月身边开过,停在酒店门口,从车上陆陆续续下了很多人,好像聚会刚结束,一下车便在那各自呼朋唤友。于是,人群正好把酒店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纪月皱着眉头穿过人群,耳旁是众人的嬉闹声,听着口音都像是北方人,只一瞬间,爽朗的笑声和高亢的说话声充斥着她的耳膜。
她紧紧抿着唇,从人群后方快步穿过,就当她快要走进酒店时,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拉住,男人宽大的手掌抓住女人纤细的手腕。
随后,她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的气息笼罩住她周身。纪月垂下眼去看,他的手臂环绕着自己的肩膀,臂膀上那道弯弯扭扭的伤疤,一头印入眼帘,一头落在衬衫下。
纪月知道是谁,她想回头,他却紧紧地抱住她,周围是喧嚣之上,而她听到他在耳畔轻轻说,“别回头,你听我说就行了。”
她不再挣扎,于是他接着说,“我最后悔的事,是当年让你来北京,而不是和你去申市,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们走得远远的,是不是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后来变成后悔离了婚,我宁愿当年不签字,现在我们还能天天纠缠在一起。”
“我后悔当时知道你,”梁辀顿了一下,他的声音有些痛苦,用尽了勇气才继续,“你和我弟的事,如果那时我们把话说开,是不是后来就不会铸成大错。”
说着说着,梁辀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我的后悔,都和你有关,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坚强,只好现在继续来纠缠你。”
“纪月,你怎么作贱我都没关系,你不要作贱我对你的感情。”
“遇到你之前,婚姻对我来说,只是现实意义,如果没有你,我大概最后会随便凑合一下。遇到你之后,我找到了婚姻的精神意义,你把你最好的岁月交给我,而我能做的,只有在有限的岁月里尽我所能照顾你。”
“你知道吗,我们之间,我才是自卑的那个人,我在一天天老去,而你还美丽依旧,害怕你哪天留下我一个人。”
他一口气说完,不再说话,两个人都沉默了,人群已经散开重归宁静,而他拥抱着她,站在原地。
良久之后,梁辀才颤颤巍巍,带着哭腔说了最后一句,“纪月,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纪月想回头,却被他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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