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辀试图激怒纪月,以为她会发火,会和自己争吵,会口不择言,最后和上一次一样,这次,统统都没有发生,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失望至极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哀莫大于心死,她突然觉得很心和身体都疲倦,她累了,走进卧室,随手,关上房门。
此刻,梁辀知道,自己和纪月之间的沟壑已经再也无法填补了。
纪月也不再纠结沙发的颜色和窗帘匹不匹配的问题了,交易手续办好之后,就迫不及待要搬进去了,不过,她的私人物品都还在滨江尚海花园的那套房子里,周秘书寻了个工作日,去帮她整理物品,做搬家的准备。
周秘书见到突然出现的梁辀,有些惊讶,她对这个前夫和老板之间的关系没什么把握,只能保持着礼貌的客套,“梁老师,我自己来整理就好了。”准确来说,纪月从她和宋霁辉的家搬回来没多久,书房里还堆着没拆开的打包箱。她独自走进卧室,准备打包衣物。
梁辀留在了客厅里,客厅里的家具早就换了好几件了,虽然整体格局变化不大,但是那些细节的改变,让他觉得很唏嘘。茶几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相框,照片里纪月手捧着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被他抓拍下来。他经常会怀念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爱的很纯粹,时常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也是他第一次产生想和一个人共度余生的念头。
他拿起相框,相框里的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开始,他冒出过这么个念头,如果她没遇见自己就好了,她就会像照片里那般快乐。
愿她自今而后,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周秘书。”梁辀敲了敲房门,她正在整理衣服,拿在手里,看着自己,“纪月身体不太好,你多照顾她一点。”
“好。应该的。”她见他没动,似乎还有话说,“梁老师?”
“谢谢你了。”
茶几上的相框不见了,换成了一颗透白色的石头。
纪月搬家了,没有什么仪式,叫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新来的阿姨做了一桌拿手菜,梁辀看到她一如既往,没怎么动筷子。不过,她心情很好,吃过饭之后,拉着黎雯,两个人坐在书房里聊天。书房刚重新改造过,敞开着门散味,他听到黎雯问她,“孩子是谁的?”
她笑了起来,“别好奇了。”
“就是好奇,我不告诉别人。”
“我的孩子,还能有谁的?”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和不愿意谈下去的抗拒,“好了,别问了啊。”
梁辀替纪月送走了朋友,回来时,她坐在沙发上,狗趴在她的身旁,见到他来了,摇了摇尾巴跳下去,走进自己的狗窝里。
“梁辀,我们聊聊吧。”
他听到她的话,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完全明白她想说什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叹出,“纪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看向他,“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没有片刻迟疑,看着她的眼睛回答,“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纪月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梁辀面前,她的嘴唇在颤抖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两个人对视着,片刻之后,她突然举起手,随着响亮的一记声音,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他黢黑的脸上,浮现出一道浅红色的五指印。
他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直接受下了这一巴掌。
她穿着拖鞋,比他矮多了,只能高高扬起手,打得也用力,震得手臂从虎口一直麻到胳膊,“梁辀,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他点点头,“好。我只有一个请求,这段时间,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你。”
“不需要。”她直接拒绝,不再看他,转过身,看向窗外,“两清你不明白吗?从今天起,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纪月,阿姨没法照顾你,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同样,我也很担心你的身体,这是最好的办法。”
“别在这假惺惺,真令人恶心。”
她话说的这么伤人,他也不生气,继续说,“我保证,以后不会打扰你和孩子。”
她突然觉得有些想笑,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都绕不开孩子这件事了,不过,这次他倦了,她也倦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阿姨从后面走出来,在豪宅里做的阿姨,最懂分寸,“梁老师,我给您收拾了一间客房。”除此之外,便什么都不说也不问,“纪小姐说,平时你可以在书房工作。”书房是新装修的,有股味道,不过紧挨着客房,她的意思很明显了,‘我让你呆着,但是各顾各的。’
之后的生活,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除了吃饭,他们几乎碰不见对方。纪月白天去公司,大概下午5点的时候,就回来了。梁辀在书房工作,可以清楚地听见一墙之隔客厅里的动静。
这时,他会放下手里的事,看向窗外,认真听着。
窗外,是黄浦江上游轮驶过,带起船尾白色的浪花。
有时她是在看综艺节目,配合着尴尬的罐头笑声,有时是外国电影,意大利语、日语、西班牙语,有时会听见她在和狗玩,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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