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忙说,“那你先去看你外公吧,别管我了。”说着,就准备叫出租车。
他却伸手拿过她的行李箱,“既然来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一会,我送你回去。”
这次,她出乎意料的乖顺,唯唯诺诺地“嗯”了几声。
纪月在病房走廊里看到莫奇的父母,两个舅舅,还有舅妈,他们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时,她朝他们微微颔首。
他们都说沪语方言,她说是不会说,却听得懂。
“这是我同事,纪月,一起来看看外公。”莫奇说。
莫奇说过,世纪初,他爸下海开了家房产中介,他妈后来就一直在店里帮忙,做家庭主妇。她看上去和申市的老阿姨们一样,打扮得体,烫卷的短发,穿了件贴身的羊绒衫,脖子上系着丝巾,听到莫奇的话,她看向纪月,“谢谢你噢,纪小姐。”
“应该的,应该的。”纪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也有些炙热。她忍不住打量病房,这里都是从icu抢救后转出来人,6人间的病房,加上家属众多,就略显拥挤了。她从莫奇口中知道,外公早上晨练的时候,突然晕倒,被邻居送进医院,还好抢救及时。她想,还好抢救过来了,不然,自己怎么面对他啊。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在一旁和那两个舅舅说话,大概是家里的主心骨吧。人一来,就被团团围住了。
“那妹妹啊,要不要喝咖啡啊。”这是申市人的口头禅,对比自己小的女性,无论她多大,一律都喊小姑娘,如果再亲密一点的,就会喊一句“妹妹”。
莫奇母亲指示着丈夫,“老莫,你去楼下买几杯星巴克上来。”
“不用了。”她忙推拒着。
“没关系的,你们刚下飞机,辛苦的。”
过了十几分钟,咖啡就买来了,纪月拿在手里,除了温度,还有混合着坚果的咖啡香。此时,外公也醒了。所有人都走进去,她便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床前围着一圈人。
莫奇抬头看她,冲她点点头,她也点点头回应他,随后,他就低下头去了,弯着腰,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走到走廊的窗边,这种画面,她看不得,一看,就忍不住想起很多旧事。从小到大,她的家里总是很冷清,嫁给梁辀后,纵有各种不如意,她还是感受过些许大家庭的温暖的。再后来,造化弄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独自生活。
“外公说,要谢谢你。”
她听到身后莫奇的声音,迅速地抹了下眼泪,“没事,要不是我耽误你……”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纪月,和你没关系,别放心上。”他看到她略微有些泛红的眼眶,心下了然,知道她多半触景生情了,“你等我一会,我进去说两句话,就送你回去。”
“没事,”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胸口翻涌的情绪,“我去和你外公打个招呼,自己回去就行。”
老人鼻孔里插着氧气,手指上夹着监测仪,头发花白,眼神却很精神,让人很难想象,是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模样,只是说话气息没那么足了,声音小小的,差点被监控仪器发出的声音盖过,“谢谢你特地来看我噢,妹妹。”
纪月点点头,“你早点康复,我下次再来看您。”
老人打着点滴的那只手突然举起来,摆了摆,滴管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我马上要出院了,妹妹,你下次来家里看我。”
她有些狐疑地看着莫奇,他眉头蹙着,嘴唇也抿成一条线。
这时,老人的大儿子开了口,“哎哟,阿爸,我们刚才不是讲好了吗,听医生的话,开完刀,就能出院了。”
老人很执着,声音带着一股犟脾气,“我年纪那么大了,开什么刀,我一会盐水挂好,就要回家。”
又换成了莫奇母亲劝他,“医生都说了,就一个小手术,打个洞,血出来了就好了。”
纪月猛地抬头,看向莫奇,他的眉头一直皱着,迎着她的目光,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他外公也患的是慢性硬膜下血肿。
大概人上了年纪,都会变得执拗,老人任凭别人怎么劝,都是摇摇手,听不进去。大家说累了,莫奇母亲来了句,“爸,个么你先休息了,我们在隔壁顺风定了包厢。”
老人闭上眼睛摆摆手,“你们吃完早点走,明天就出院了。”一副闭门谢客的模样。
莫奇母亲看向纪月,“妹妹,一道吃了饭再回去吧。”说着,拿起放在床尾的手提包。
莫奇也走了过来,“要么,我送你回去。”
病房里暖气很足,大家的外套都挂在衣架上,此刻,各自取各自的外套,准备去吃饭。她看看莫奇,又看看睡在病床上的老人,突然,就想到了外婆。
“外公啊 ,我脑子里也有一块血,也是要开个洞,把血引出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由地停滞了。
莫奇诧异地看着纪月,她却神色自若,“那个血块在我脑子里已经半年了,一开始是头疼,后来是没精神,再后来,疼的睡不着,我还昏迷过很多次。如果不开刀的话,接下去,可能就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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